很显然,一场声势浩大的风暴雨席卷了国王港,随之而来的还有海盗的袭扰。
这座坐落于亡焰列岛南部海域的来自瓦利亚商行投资的殖民地,沉浸在一种默然神伤的氤氲中。
黄昏的阳光透过天际的乌云倾注而下,汇成一道巨大而美丽的光柱。
鲜艳的瓦砖从屋顶剥落,堆着数座半人高的小山包,许多房屋有被炮弹轰击的豁口,遮阳伞松垂地挂着,棕榈树倒伏在街头,雕像和装饰性的柱子崩坏成一摊废渣,这构成了一副无精打采的忧伤油画。
城镇街道上残留着风暴带来的沉闷湿气,与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鹅卵石砌成的道路上,到处是齐脚踝的水洼和粘稠的烂泥,混杂着发黑的咸腥味的液体。人们的抬脚溅起的涟漪与水滴令人不适。
国王港的镇民逐渐聚集在广场上,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
视野的不远处,还有些人们努力修复毁坏的屋檐,清除倒塌的树木和街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残骸。
这些瓦利亚人以黑皮肤,厚嘴唇,重鼻音为标志性的民族风格,他们穿着讲究得体,其服饰精美但矫揉造作,和他们刻意维持的言行举止如出一撤。
他们把担忧却格外期待的目光投向广场中央巨大的木质平台。这里矗立着五具绞刑架,其中三具处于启用状态。
“请大家静一静!”
克拉里奥总督清了清嗓子,他看了一眼海信瑟斯那发紫的淤青的脸,与胸前那块很美丽的红宝石项坠,其中蕴含的魔力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海信瑟斯的脑袋松松垮垮地垂着,他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精神状态看起来很朦胧,显然刚刚那一拳极度的无情。
克拉里奥总督快速地忽视了项坠,就像并不存在一样,他把注意力转移到紧箍于海信瑟斯颏下结的套索,目光接着停留在他脚下越来越松动的木板上。
他又快速瞥了眼笑容诡异的海盗,然后越过海盗胡子拉碴的面部看向眼圈红肿的梅布尔。
“他们杀了这么多人,必须得到严惩!”
“绞死他们!”
“绞死那两个居心叵测的外国人!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内应,海盗才会在夜里畅通无阻地发动突袭!”
瓦利亚人喊道。
“拜托大家保持冷静!”
克拉里奥总督释放一个温和的笑容,伸出手努力往下压,做出一个试图抚平人群越来越上涌的怨愤的动作。
“他们两个看起来是好人。我们并不能基于一个海盗的随便指认而无理由扩大惩罚的对象,国王港理应是一个足够开放的城镇,她欢迎每一个外来者,也并不因无中生有的指控就把外来者送上杜绝麻烦的捷径。”
“可那个海盗只指控了两个人!”
“我想不出比这更可能的识别方式!”
“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小伙子!”
有一个妇女在哭泣。
人群更激动了。
甚至有人拔出了武器。
负责维持秩序的卫兵握紧了长剑,有些紧张,眉宇间初露些许庄重,但并没有阻止这一危险的预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