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倒反天罡的混蛋!
令人反胃的记忆涌上心头,让海信瑟斯在生理不适的同时,瞬间怒意丛生。
几天前的雨夜里,海盗船忽然从朦胧的雨夜里掠杀而来,飘摇的皇族海盗旗帜,预示着杀戮与掠夺。
海盗们的本维斯船长站在风雨中,口出狂言,言辞轻浮,动作粗鲁。
在本维斯的随口的不以为意的命令中,海盗们争先恐后地抛出登船板与钩索,尝试将自己的“反抗者号”占为己有。
作为回应,他当然信誓旦旦地作出保证,要把本维斯的脑袋挂在船首当装饰。
“你……”
有那么一瞬间,海信瑟斯似乎听到玻璃不断碎裂的声音。
一朵愠色浮现在梅布尔的脸上,她以惊人的速度拔出手枪,对准海盗的额头,她的两个随从跟着掏出火枪。
数个卫兵将武器指向她的脖颈。
海盗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看向海信瑟斯,嘴角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缓缓露出一个满是杀意的笑容。
他很快就这副凶恶的模样掩饰得一干二净,转头对着国王港的卫兵,用低沉的声音试图继续煽风点火,他的语气像是擂鼓般宣明着审判——
“我发誓,我说的是实话,这家伙是个海盗,这女人当然也是,他的船还搁浅在南边的沙滩中,哦……看起来再也修不好了。”
“也可能等不到修好的时日了。”
他暗藏于嘴边的笑意似有似无,整个黝黑的脸庞冷酷又充满敌意。
“海盗!”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们两人,一阵静默笼罩于受惊的人群头上。
酒馆里人群停下了浮夸的姿态,他们转头的角度尤其生硬,就像是年迈而迟缓的齿轮在机械地驱使这做出这个动作。
仿佛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他们往后骇惧地后退一步,踢到了桌椅,磕磕绊绊地空出一大片余地,围绕他们两个形成一个半圆圈。
海盗这个词汇似乎是来自基斯的恶意与毒性引起的疾病,不分贵贱地使所有人受难,由此带来的难以名状的苦难,无法忍受的压迫与毫无心肝的残杀产生的心理上的不适,同样会不加区分地侵袭每一个受害者。
“卫兵!逮捕他们!”
“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们砸碎了我屋子的玻璃,杀了我的女儿,绞死他们!”
国王港被海盗袭击了?
人群的骚动与丛生的疑惑使他倍感困扰。
“努亚堡的子爵,也许你应该知晓,几天前国王港遭到了袭击,遇难了几十个人,一部分是瓦利亚人,还有一部分是本地的胡亚纳人。总督忙得焦头烂额,这个事情是点燃恐惧的最后一根导火线。”
梅布尔注意到海信瑟斯的困惑,她低声说着。
她把枪柄握的更紧了,食指轻按扳机,皮肤接触到锈迹斑斑的铁块的一瞬间,却使得她更为清醒。
放下枪支无异于引颈受戮,偏执地开枪等同于自毁清白。
拔枪威胁,这个不理智的举动仅仅是基于无法抑制的愤慨,但却是眼下梅布尔唯一能采取的反驳行动。
国王港的卫兵鱼贯而入,带着不善的意味冲进酒馆,粗鲁地推开惊慌失措的镇民,迅速包围了两人,刀剑与短矛紧紧握于手心,火枪与弓弩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