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智走了几年之后,他在南边那个地方搞的茶叶的效益开始,其他地方也纷纷学习他们搞副业。但陕北干旱,搞茶叶不行,金俊武听说附近的一些地方栽苹果树挣钱不少,也提议双水村的人试着弄一点。
一开始人们并不舍得把苹果树栽到好地里,钱是需要的,但粮食是命根子,这是经历过饥饿的人永远的信条。于是人们的目光都盯向了田福堂当年在哭咽河上修的那个土坝,虽然土坝的中间被冲垮了,但两头的“高峡”和“无恙”两段背后淤积出来的一块地,加上从山上炸下来的土,形成了很大的两块漫坡地。这个地方土层厚,朝阳,离水近,栽苹果树正合适。
一旦有了用处,原来无人问津的地皮立马成了香饽饽。怎么分这片地成了个问题,这是多少年来双水村开的一次大会,足见人们的重视程度。依孙玉亭的意见,按人头平分,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但金光亮却提出来当年修这坝他们家是受害者,现在应该多份一点作为补偿。这个提法得到了金俊武的肯定,因为他们家也是受害者。
他们多分点,就意味着别人要少分点,人们当然不乐意。最先说话的是田海民,他说:“当年已经给你们修了新窑洞补偿过了,怎么现在又想多要地?”
“那补偿肯定是不够,要不然我们还怎么叫受害者?”金光亮回了田海民一句。
“那你们到底受的什么害吗?”金成追着问了一句,虽然都姓金,可金成也不想让金光亮他们家多分地,就站在了另外一边。
“那个坝是极左路线的产物,我们被它逼着搬了家,当然是受害者。”
“啥受害者?”田福高冷笑说,“就是想多要点地,找个借口。”
“你说谁找借口?”金光亮的三小子金三锤站起来,指着田福高问。
“就是说你找借口,咋得?”
“你再说一遍?”
“三锤,有话坐下好好说。”眼看要打起架来,金俊山赶紧劝他们,“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