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是么,你兄弟就敢,然后叫我指使着往楼底下一站半天,还是女子听话,不让人操心。
宋老师,这几年我爸我妈是咋过的,你老在跟前呢,这不太对劲吧。冯春荣认真的看着宋振锋,她觉得除了他没人知道,也没法与他人提及。宋振锋合起书,站起来,看着冯春荣,不知该说什么:这啊,这人过日子,各有各的过法,现在不是好好儿的么。
哦,对着呢,你看你也不回看《天龙八部》呢哦,呵呵呵。冯春荣看着宋振锋,愉快的抓住了个话柄,觉得这是个玩笑,宋振锋虽然勉强笑了一下,脸色却有些不正,如果是白天能看的更真切。
呵呵,没事么,我先走了,你也早休息。宋振锋走了以后,冯春荣才咂摸过味道来。宋老师是真介意了,那就真有什么问题,她有些后悔,这玩笑开得不对劲儿,道歉等于添柴,算了。宋老师的媳妇是城里有名的大美人儿,当年小伙子见了她都脸红,他们之间能有什么问题呢?大晚上的泡这儿看武侠。冯春荣躺在床上,觉得白雪老多了,毛儿不亮了,也脏。
到家的时候就自家那屋还亮着灯。他知道,她还等着他“交公粮”。宋振锋这几年来对他俩的事情从自己的惭愧中,生出一些不解,埋怨憋在身体里也发不出来。他不想把自己的媳妇称作骚货,她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个劲头儿无论如何是外人不好想象的。有时听人说一般是反着来,长成她这样是那种冷淡型的。误会成负负得正了。没个比较的前提下,自觉出的弱让宋振锋自卑成忧惧,进而发展为躲避的理由。夫妻之间,谁要真躲了谁就是谁疏远了谁,就不仅仅是床上这点事儿。于春花对床上的那种幼稚游戏深深失望,聊胜于无的忍耐着,留着些期待中的柳暗花明给他,也给自家院子里的老小安宁。尽管心里有火,而如更早时一样,很讨厌那些撩骚的男人,低劣猥琐的挑逗,不如直接上来——哪怕二毬一些——显得敞亮。可是没有,全垣丘就没有这么个钢口的正经玩意儿。
四面环着高地,天压下来,到她的胸口这儿尤其憋闷。于春花曾经试着自己满足自己,不行,不能想象出能够的对应物并说服不了自己。想到宋振锋在理想架势是似乎胜利的败退,反倒立即退潮并百无聊赖。一试总是无聊,或者自己的要求太高,要么就是自己有问题,生理上的难以调试。这是病?还是靠意志可以按捺?她在机器无休止的动静里,没有答案的思量着。
她兄弟不爱说话,面儿也软说不了硬话。不知为什么这个那个的同学都轮着跑家里来了,是些不同的便携机器,说能治病,还不要钱。于同福听了就像没听,机器在盒子里根本不打开,至于说那些挣钱的门道儿他确实听不懂。不过清闲并困扰着的姐姐对此有些兴趣,于春花觉得既然不要钱,那就用用吧,首先给宋振锋用——死马当活马。等了这么久,宋振锋可算回来了,无论如何今晚得试试。
弄啥去了这么晚?
在学校呢?
吃了么?
吃了。
赶紧,洗脚刷牙去,你试一下这玩货。
这是啥?宋振锋疑惑的看着床上那个不大的不规则塑料堆砌物质,像放大了显得蠢笨的笔架,连着电线,指示灯闪烁。还好,今天有这么一出,免去芥蒂的暂且。他不知这该怎么操作,便听话先洗漱。于春花坐在床上等着自己的“死马”,准备聊胜于无的施以妙手,她折腾他有一种玩弄的意思,骨子里有恶意或者发泄感。宋振锋躺好,闭上眼睛,于春花把他两个脚踝放在那机器上,说:开始先最低档。
他觉得这轻柔的晃动前所未有,因为是由下往上,那种松弛身体的感觉像是温和的揉着每个关节,舒服得让他觉得飘忽而上:你上来,来,这舒服地啊。
你躺好,还没到时间呢。于春花在旁边按着电视遥控器,看着石英钟上的指针。十五分钟以后,机器自动停了,宋振锋鼾声起来了。于春花急于知道“疗效”,万一立竿见影此刻便不容错过。果断把他晃醒,问:咋样?
哎,好东西,舒服得很,你也晃一下。
我不了,睡吧。
谁知道为什么,那个立竿见影鬼使神差。于春花饱满的身体借着窗外射进来的灯光,发出令人炫目的钢蓝色,甚至是威风凛凛的。这是要征服自己还是毁灭自己,他只知自己还活着并徘徊于某种暴烈里。这机器……
夜深了,他们熬不住睡了的时候,夜晚瞬间隐没,如同之前如常的不尽人意。
第二天,把机器拿来的那人来找于同福,于春花死活马上要给人家两千八百块钱,那人死活不要:姐,你没弄清楚,我不问你要钱,要往下发展下线,唉,你还是没弄清楚……
这么好个东西,你把钱拿上,给姐好好讲一下。摇摆机的主人——他叫什么她都想不起来——吐露的一定是福音。于春花懵懂的理解着关于这机器的买卖,那人也是热情而懵懂的好事者,常解释不清楚,最后拗不过勉强收下了钱,反复交代她只有发展下线才是精髓。看着这一堆白色的塑料,她的恩物,不可思议,想起昨晚自己动作中的左顾右盼,认为还是要细水长流。
下线,想了几个人自己都觉得卖不出去。不过,这就值了。而机器真正的受益者宋振锋次日一白天都有些萎靡,身体和精神上的颓势,有些陌生感方才显现。他便有点恐惧,觉得自己自此怕该是没了那一刻的必须,可笑的是过程偏偏持久到前所未有,成了自己降不住自己的玩意儿。不好不坏的,原本不介意的这些事儿现在正烦扰着他。还没怎么样,他已经细软干枯的稀疏,下意识里想起上师范时顶门上的茂盛,更让宋振锋烦恼的是今晚她一定得继续摆弄他,让人畏惧。怕持久,怕再没有那流星赶月般的雷霆一击,所以显得心事重重。他焦虑的翻弄着桌上的纸,不管是教材还是作业,看着无不乱糟糟的。冯春荣看着宋老师旁若无人的躁动,一时也不知怎么劝,就削了个苹果递过去:宋老师,来。
哦,你吃。
吃吧。
我这会儿还不想……他还没说完,冯春荣一切两半,自己咬了一口,把另一半递给他。不吃都不行,宋振锋接过去艰难的咬了一口,爽脆甘甜的果肉在口腔里成为积极的信号,他稍稍松弛了自己的焦虑。
没有理由不回去,去面对自己失控的身体被于春花操弄。宋振锋躺下去的时候,脚踝并没有被放在那个小机器上。他盖上被子,松了一口气。于春花像个科研工作者一样严谨,洗涮干净后,整了整头发,关了灯,香喷喷的软作一团,欺在他的侧身:今儿不摇,试一下,看到底是个啥效果。
把灯开开。
开?
嗯。于春花紧咬牙关,身体绷出反日常的凹凸软硬。两千八百块钱啊,诚不我欺,能把人变成机器。她还没有确切感觉就结束了,跟以前一样,屋子里如同车间一样弥散化学品的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