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鸿庭接着道:“不错,曾经朕是利用过他们,那时也是朕年轻太天真,竟真的认为他们能改邪归正,谁曾想他们恶贯满盈,做出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之祸也有朕的过错,朕答应你们,这一次一定会将他们斩草除根!”
李婉凝闭上眼睛,一滴泪自眼睛流下。
她为什么要流泪?毒掠宗和她有什么关系?和聂鸿庭又有什么关系?
聂胜不懂,他不敢问,但是不得不问。
聂胜问道:“父皇,毒掠宗这种毒瘤,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利用?”
历朝历代对于皇位的争夺都是血雨腥风,难不成父亲的皇位也是溅满了鲜血?
聂胜已不敢再想下去。
聂鸿庭道:“毒掠宗里,独孤父子二人各怀绝技,儿子独孤仞擅长剑法,他老子独孤浩极擅长制度,这你知道吧?”
聂胜壮着胆子问道:“儿臣知道,可是那毒药对父亲有所帮助?”
聂鸿庭道:“不是毒药对我有帮助,而是独孤浩制毒的本事有大用处。这世间所有的毒或者药,是毒是药皆在人的一念之间。若心存善意心怀天下,制出来的便是药,可若心存歹念,那便是令人万劫不复的毒。”
“那年柳城爆发时疫,无论是当地郎中还是朝廷派去的御医皆不能完全应对,无奈之下朕只能铤而走险,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病死!”
聂胜道:“后来呢?时疫解决了吗?”
聂鸿庭道:“解决了。独孤浩确实是个奇才,多年来一直跟各种药水打交道,使他对于药的经验远高于寻常医者。为了嘉奖他,也是为了提醒他不要继续作恶,朕给了他一大笔钱财供他修缮他的制药场所,还让他每个月按照朝廷的要求制药,每月按时交货,谁曾想他不识好歹,后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聂胜道:“我知道。”
风门镖局与毒掠宗的那场血战,就好比记录在书本里的重大战役一样,无论是否亲身经历,亦或者是亲耳所听,玄国从老到幼无一不知晓此事,也无一不对季怀之跟铁明河的侠肝义胆钦佩。
聂鸿庭起身,说道:“朕还有要事处理,皇后好好休息吧。太子也不必着急回宫,有时间多陪陪你母亲。
聂胜道:“恭送父皇。”
看着聂鸿庭走远,又看着李婉凝悲伤萧索的表情,聂胜突然觉得他们二人的感情并没有传言那样深厚。
他们互相尊敬,却少了太多的感情。
高台处的人调查了数日,终于觅得了一些线索。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匆匆忙忙地赶往聂鸿庭平时批阅奏折的地方。路过的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大臣,甚至是后宫的娘娘们,看到黑衣人都自觉又恐惧地让开了路,没有任何阻拦。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黑衣人只听皇上一个人的命令,他们是一群凌驾于玄国法律之上的人,任何敢阻拦他们的人,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聂胜当然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他在门外等候了许久,等到黑衣人出来,皇上召见他时,他才进去向他的父皇汇报工作。
与黑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聂胜感觉到背后突然冒出一阵杀气。他豁然回头,对上了黑衣人燃起怒火的双眼。火焰只燃烧了片刻,二人双眼对视的刹那,黑衣人眼中的怒火便瞬间消失,重新回到了死灰又空洞的样子。
聂胜正疑惑,一回头发现聂鸿庭正看着他,他便不再多想,没多久便忘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