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官吏进宫,肯定都是要被侍卫例行搜身的。
但苏文炳作为吏部尚书,经常出入宫中,倒是可以免去搜身。
作为苏文炳的儿子,苏安也是跟着占了便宜,由小太监领着,两人直接到了长定殿前。
长定殿前,是巨大的空地。
自大越立国以来,宫宴大多数都设在此处。
他们父子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官员和子嗣已经到了。
官员们都是按照品级落座。
苏文炳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只在三位内阁大臣之下。
而各权贵们的子嗣们,则是按照来的顺序,依次往后排去。
苏安刚坐下,他旁边早就到了的一个穿着绯红色长袍,头上带着一顶玉冠,已经有些凉意的季节,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不时煽动几下。
整个人看起来跟只炸毛的公鸡一般的少年,就满脸嘲讽的开口了:“哟,苏公子今个面色不大对啊。”
“这面色如此惨白,该不会是这几天日夜留宿花船了吧?”
皱了皱眉头,苏安对眼前这个少年并不眼熟,但听他的话,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也不知是何缘故,对自己抱有敌意。
苏安不喜欢挑事,但他从来也不是怕事之人,这会在宫宴上都被人如此奚落,若他不还回去,他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仔细盯着红衣少年看了几眼,苏安这才恍然般的点了点头:“你这打扮的跟只炸毛的红冠公鸡似得,我还真没瞧出是哪位。”
“敢问贵姓?”
苏安话音未落,那些听到这番话的权贵子嗣们就已经轰然大笑了起来。
“你说谁是炸毛的公鸡?”
“吾乃忠胜侯府世子田友谦。”
少年大怒,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的满面涨红,声音更是提高了几分,全然忘了这是在宫宴之上。
“这是宫宴。”
旁边有人拉了田友谦一把,虽然他也觉得苏安说的没错,田友谦今个打扮的跟只花公鸡似得,但这是宫宴,两人又是挨着坐的。
若真闹了起来,或许他也会受到牵连。
被人拉了一把,耳中听到宫宴两字,田友谦瞬间变色,抬头望去,大殿台阶前陛下还未驾临,但朝中已经有不少高官到来。
这会都在瞧着自己,尤其是他爹恨不得打死他的眼神。
浑浑噩噩,田友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
只等了好半晌,他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侧脸看向苏安,压低了声音:“你给我等着,宫宴结束,必不轻饶于你。”
苏安并没有问田友谦自己因何得罪了他,只是微微皱眉。
正此时,太监尖细但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传来:“陛下驾到。”
大小官员及子嗣全都站了起来,躬身拱手:“臣等拜见陛下。”
大越朝规矩虽严,对跪拜之礼也有要求。
如这般宫宴,为君臣同乐,所以见君不必行跪拜之礼,只需行躬身拱手礼即可。
“诸卿家免礼。”
李宏尊声音十分爽朗,声音听起来也颇为愉悦:“今个设宴,咱们不论君臣,同乐即可。”
说完这话,他先在台阶前的龙椅上坐下,示意黄瑜开始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