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院后,李慕玄果然如他所说,只在院内计算山上的每日用度,逢人便施礼问好。如果左玄一允许,他就去演武场观摩师兄们练功,若左玄一不许,他就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不该去的地方从不擅闯。
如此过了三日,李慕玄便摸清了山上用度,回去之后就只按照这个量挑水取柴,不多也不少。
半月后,上院议事厅。
“似冲,这次上山的三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左若童盘坐于首位,询问身旁的一位精瘦老者。
“师兄,这次留在别院的三个,还真都有点意思。”似冲沉吟片刻,回想了下左玄一带回的情报,“先说这刘得水吧,他性子直,身上带着一股劲,又蛮又狠。要是落在我手里吧,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教他。但要是让我把他放走吧,又有点舍不得。”
“似冲,我懂。舍不得他是因为他是个好苗子,不知如何下手是因为他不是我三一门的好苗子,勉强留下只怕会误了他一生。”左若童知道刘得水该走的路不在三一门。
“水云,跑一趟燕武堂,若人家看得上这孩子,还得和他们商议下……做的自然些,别让刘得水发现这里面还有三一的关系。”
“师父,这是为何,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你都是亲自送过去的啊。”名叫水云的弟子有些困惑的问了句。
“你是懒得跑这一趟吗?”左若童瞥了眼水云,吓得他连忙摆手说不敢。
左若童叹口气,“我想过了,之前这样做有些不妥。我自以为亲自去是表示了尊重,人家也都给我面子,收下孩子没说什么。可自那之后很多孩子至今还认为我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视我为师……这对那些苦心授技的流派来讲真的算是尊敬吗?”
“弟子明白了。”水云点头,接过这件差事。
“玄一,你觉得陆家的小子怎么样?”左若童扭头看向身后的左玄一,后者正于体内行焏,谈话间也不忘了练功。
“陆瑾啊,筋骨上佳,但又不像刘得水一样是天生的外功料子,可塑性强。更难得的是知道分寸,既不偷奸耍滑,但也懂得爱惜自己,行事张弛有度,心平气和,在这个年纪,着实难得。一个字,‘稳’。”
“的确,没办法的事……他生于练焏名家,即便家人什么都不教,只是这家风熏陶就比寻常人在此道上的起点高。这点刘得水和李慕玄二人确是怎样都比不上。“左若童双眼微阖,不知是喜是悲。
“对了,说到这李慕玄,你们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不等左玄一开口,水云直接愤而出声:“哼,这小子,太贼了些。他偷跑来上院三日也就算了,虽然滑头但也算机敏。可气的是,不管别的事情上如何亲近,只要陆瑾和刘得水询问起他这三日的去向,这小子都闭口不谈,私得很。”
“我倒和水云师兄的看法不同。”左玄一也在这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