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中已经有子弟二百人了,为了方便社内子弟相互辨别身份,不同层级的子弟要佩戴不同颜色的袖箍。
用颜色来区分层级和身份,这个灵感来源于后世血汗工厂的厂牌颜色。
社令、社丞、社尉的袖箍为紫色,六房四市的袖箍为青色,寻常子弟的袖箍为赤色。
等级分明,一目了然。
虽然这套体系仍然有不少的纰漏和不足,但其带来的组织度在长安私社中无人可及。
而这也是万永社能够顺利征收到市租的一个原因。
……
站在堂中的这十个人正是万永社的“六房四市”,因此他们都带着青色的袖箍。
樊千秋在正堂的上首位落座之后,这些头目才在各自榻上坐了下来。
“李不敬,上个月共收到市租几何,先报上来。”樊千秋向钱房李不敬询问道。
这个李不敬也是市籍出身,曾在东市有家粮肆,为人本份,却被人诬告破产,两个月前被樊千秋招入了社中。
“上个月,每日约有行商八百在乡中社肆,这设肆市租共收到了34万5千钱。”
平均算下来,每肆每日只交不到15多钱,看来大部分行商所做的营生规模都不大。
“全乡所成交的货物约值1500万,征得的交易市租约45万钱,两项合为约79万5千钱。”
一日成交货物的价值为50万,平均到八百个行商头上,就是600多钱,果然多数是小行商。
樊千秋在心中横向纵向地比对着这些数字,确定没有太大出入之后,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九月的时候,收到的市租合计约为50万钱,十月一下子多了六成,看来万永社运转得更流畅了。
樊千秋对这个数字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觉得突兀,但堂中的“六房四市”却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中的一些人是社中的元老,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月能收到那么市租的,甚至一年都收不到啊。
离年关还有两个月,行商往后会更多,那之后的一个月岂不是可征到百万钱?
这个数字,光是想一想就令人惊叹,他们看向樊千秋的目光更多了一些钦佩。
樊千秋被这个数字冲昏头脑,他知道,市租收得多了,但人力成本也增加了。
“那你再说说上月的支出。”
“社令领月钱5000,社丞兼社尉领月钱3000,六房四市领月钱2500,合3万3千钱。”
“六十个最卒领月钱1500,六十个中卒领月钱1200,八十个初卒领月钱1000,合24万2千钱。”
“社中庶务支出12000钱,翻修宅院支出50000钱,抚养乡里孤老支出20000钱,合8万2千钱。”
“乡长私费4000,乡三老和孝悌力田私费各3000钱,里长私费各2500钱,亭长私费4000钱……”
李不敬把“乡里亭”头面人物的名字都念了一遍,足足十几人之多,最后给出了数字:“合5万钱。”
“各项支出总计约42万钱,剩37万5千钱。”
37万5千钱,只看数字的话,已经远远超过樊千秋的目标了,但他也看清楚了一个问题。
征市租的成本实在是不低啊,难怪一个政权的征税能力,代表这政权对社会的控制能力。
钱确实收得多,但谁会嫌钱烫手呢?有些钱得砍一砍,比如说最后那笔私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