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陈江河的视线之中,唯有一束光芒。
二人从地道出来,周米帮他写了一份地道使用许可证明,便拿着东西走了。
正式的,有时间去地委再补一个。
其实补不补意义不大,因为这个时候没人在意。
毕竟,现在各部门分的还没那么明确,地委背书,就相当于御赐圣旨,周保国在位一天,这东西就管用一天。
不过陈江河还是让她回去就补,自己有时间去城里拿。
老话说的好,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缝的嫁衣穿在别人身上。
收好背书,陈江河便锁好门去了刘巧月家。
刚才在地道里,她再次要求自己帮她骟猪,而且昨晚刀子已经见血,没理由拖着人家。
才进门,就见张学武拎着一个酒瓶倚在屋檐下晒着太阳。
邋里邋遢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皱眉。
毕竟,大过年的,人家都干干净净,他倒好,又不是没人管,衣服是新的,可他自己不珍惜。
陈江河只是皱眉,却不知如何劝他。
有道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以前的张学武,那也是寨子公社响当当的后生,不然刘巧月也不可能嫁给他。
结果,那场意外过后,他便开始自暴自弃,酗酒,赌钱,怎么不落人怎么来。
自己不争气,谁都帮不了。
他轻轻叹息,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学武,少喝点吧”
听到有人说话,张学武打了个酒咯,这才懒洋洋的抬起头,自嘲一笑,“你咋来了?”
“给你家骟猪。”顿了顿,陈江河才道:“酒不是啥好东西,再这么喝下去,早晚要了你小命。”
“烂命一条,死了拉倒。”
张学武拄着拐,把身子撑起,“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娘们又弄了一头猪回来,别费那劲了,既然你来了,一会儿烤了咱哥俩喝点。”
“不行,你要敢吃,我就跟你玩命。”
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从屋里跑了出来。
陈江河吓了一跳,仔细辨别了一下,才看出刘巧月的轮廓。
此刻,她面肿如桃,尤其是那双眼,红的都有些吓人。
“咋回事?”陈江河大惊,随即怒道:“谁打的?”
都是一个村的,而且一块光屁股长大,不说青梅竹马也是两小无猜。
如今见她被人打成这般模样,陈江河自然看不过去。
“你出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给老子滚回去!”张学武目光憎恨,一身酒气加持,宛如咆哮的野猪。
刘巧月身子颤了一下,显然很畏惧对方,不过还是跑向猪圈,挡在了栅栏前面,“谁吃我的猪,我就跟谁玩命。”
“死娘们,我看老子打的还是轻!”
说着,张学武撸起着袖子就朝刘巧月走去。
“张学武!”
陈江河怒喝一声,“你特么疯了吧?”
这一嗓子对张学武而言,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老婆偷人,他很生气。
如今,老子杀猪款待你,你特么不识好歹也就算了,冲谁嚷嚷?
“陈江河,老子疯不疯关你娘屁事?”
张学武脖子一横,怒声骂道:“别特么告诉我,跟她搞破鞋的狗男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