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当然察觉到了这边的变化,但她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在开重型卡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力控制的车辆驶向深渊。
这就是你擅自改变别人命运的代价。
是自己失血过多出幻觉了吗?盼盼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此刻除了对面这形同鬼魅般的矮壮男子,并没有任何人。
盼盼深吸了一口气,这使她吸入了一些鲜血,呛得自己大声咳嗽起来,不过至少感觉清醒了一点。
这次,盼盼决定主动出击,竟然敢把我伤成这样,看我好好修理你!
接下来的事盼盼也不记清了,狂乱中,她数不清自己被矮壮男子咬了多少口,但还记得自己把右臂当成了盾牌,至于最后是如何回敬对方的,脑子里却完全没有了印象。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跑步者在河边发现了一名浑身是血,面目全非且奄奄一息的女子斜躺在两名男子身边,他马上报了警,救护车和警车都很快赶来了。
两名男子据悉是当场死亡,但是跑步者在网上发帖称,那两名男子已经死掉一段时间了,现场一片狼藉,恶臭难闻,简直能把人当场臭晕过去。
当然,这种奇谈怪论帖很快就被尽职尽责的版主删除了。
作为对暴力机关和公共安全的公然挑衅,这个案子本来要作为大案要案来抓,三名男子(其中一名被从河中捞起)的身份很快被查清,只是普普通通的烂仔而已,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人犯下过如此严重的刑案。
可是因为三名男子的尸检报告,又令领导们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在经法医交叉检查和反复开会商议讨论,以及谨慎考虑后,最终决定改为内部冷处理。
省人民医院,某间ICU病房。
伤患家属正在外面哭泣,不过值班医生安慰他们说,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伤患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确实如医生所说,这名女伤患最后幸运地捱过了全身多发性感染,活了下来。
不过,据她单位里曾嫉妒她的同事私下里开小会说,活下来也是遭罪。
某普通病房里,盼盼曾经清秀又带些飒爽气的脸庞,现在大半部分都被绷带包裹着。
可以看出,她右眼覆盖着厚厚的药用棉垫,又被纱布斜着环绕肿大的脑袋缠绕了好几圈,一丝淡淡的血迹渗透了眼角处的纱布绷带。
左边脸庞侧面整个覆盖上了更大一幅的药用棉垫,几根绷带将药用棉垫紧紧地固定在盼盼受伤的脸颊上,还有几圈绷带经由脑袋到下颚一圈圈的竖着缠绕起来。
而她那原本应是俏丽鼻头的位置,已经彻底塌陷了下去,覆盖着厚厚的纱布,姑娘唯一露出来的左眼,正紧紧地闭着。
因为剧痛,盼盼的右手不时地抖动着,大拇指上了夹板,厚厚的包扎耸立着,不露一点指尖,食指也已经打上了夹板。
而同样上了夹板的中指却反比食指还短了一截,原本应该是无名指、小指的地方,如今已完全找不到任何迹象表明它们的存在。
盼盼的病号服领口半敞开着,绷带绕过她的脖子、左胸以及骨折的肋下,一层层的缠绕着,似乎是在无声地述说着她的凄惨遭遇。
祸不单行,因为猛力踹击倒地的瘦高个男子,盼盼的右脚也骨折了。
尽管不断有同事朋友来医院看望她,盼盼心情还是十分低落,几个潜在的追求者知道她的现状后,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有时睡梦中,她会突然发出音量惊人的尖叫,似乎是在做着某种可怕的噩梦。
但清醒后,她又全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而这一切,早已回到安哥拉的徐云天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