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娘找上我这过气的老头子有什么指教？”老干爹也坐上木椅，他心里惦记着小泥鳅的安危，但他不想马上表现出来。

“跟刚才离开的那几位目的一样。”金牡丹道。

“开门见山的说吧？”老干爹苦笑一下。

“很好，司马先生真是爽快人！”金牡丹脸色一正，敛了含媚的笑容，摆出认真而郑重的姿态，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那东西落在谁的手里？”

“什么东西？”

“司马先生不是说开门见山地谈么？怎么又变卦了？”

老干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不知道！”半晌，他才吐出这三个字。

“真的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哈哈哈哈！”金牡丹娇笑了一声，道：“司马先生何必装呢？我金牡丹可不是打哈哈来的，既然上了门，没达到目的便不会罢休了。”

“我司马摘星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知道。”

“可是我不信。”

“那是没办法的事。”

金牡丹的脸色沉了下来，变得很冷，还透出狠色。

“以司马先生的能耐，只需一伸手，一辈子便可吃喝不尽，根本用不着辛辛苦苦卖豆腐，三岁孩童也不会相信，这当中定有道理，我很想知道，能说出来么？”

“没道理，我只是要彻底洗干净这双手。”老干爹脸上掠过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痛苦之色。

金牡丹够精，她觉察到了。

“洗干净手是句骗人的话，永远洗不干净的，司马先生有难言之隐，对不对？”金牡丹扇了下鼻翼，又道：“彼此是旧识，有困难无妨说出来，我金牡丹也许能替你分忧，问题如果不解决永远都是问题，司马先生以为如何？”

“我没问题。”

老干爹沉重地摇头。

“真的没问题？”金牡丹步步紧逼。

“没有就是没有！”

老干爹的音调突转强硬。

“那太遗憾了，我本来不打算伤和气的。”金牡丹脸上的狠色愈浓。

一个跟千人共枕与万客同床的姑娘，竟然会是这种角色，的确令人连做梦都不会猜到，老干爹在江湖打滚了一辈子，他可是听都没听说过，简直就不像是事实。

“那现在的打算呢？”老干爹问她。

“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些失礼就是！”说着，金牡丹击了三下手掌，脸上笑容重现，不是迷人的媚笑，而是阴笑，笑容一变，仿佛人也整个变了。

对方这一步棋，早在老干爹意料之中，他坐着没动。

厢房门开启，一个雄伟的蓝衣人出现，手里拎着小泥鳅。

说是拎着，因为小泥鳅身躯瘦小，而蓝衣人高大，被夹胳膊提双脚自然离地，所以成了拎着的姿态。

几个大步，蓝衣人到了堂屋门口，臂放直，小泥鳅脚踏落地，但胳膊仍被牢牢揪住，像一只鹰爪下的小鸡。

这蓝衣人只四个字便可以形容，阴鸷凶残。

看上去，他的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腰间佩着剑，剑柄上镶着宝石，顶端的一粒特大，珠光闪闪，看起来十分抢眼。

老干爹深深望了小泥鳅一眼，居然连眉头都不曾皱。

“司马先生，这是您的衣钵传人？”金牡丹开口。

“嗯！做豆腐的诀窍，他全学会了。”老干爹以打哈哈的口吻回答。

“司马先生好像很不在乎？”

“在乎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怕绝技失传？”金牡丹说的这几个字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那有什么办法，天下间有许多事是勉强不来也逃避不了的。”

“这小可怜的胳膊这么细，看来经不起一捏？”说着。金牡丹朝蓝衣人使了个眼色，脸上仍带着笑，像是闲时聊天的样子。

蓝衣人一翻腕。

“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