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冰冷的宣告如同巨石投入湖面，瞬间在两人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圣阶中位？

万殊的心跳猛然加速，埃德温的话犹如一记重拳，直击他的意识深处。

尽管在听到埃德温能够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如此之长时，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对这一战的胜负有了沉重的预感，但他也没有料到情况会如此之恶劣。

哪怕埃德温只是圣阶下位也好……

他曾历经无数险境，却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若埃德温的位阶还停留在初入圣阶的阶段，哪怕夜哭之物比起具名者要来得更加棘手也罢，与卡米耶联手之后万殊也有能将这只怪物击败的把握。

但圣阶中位的力量，已远超出秘律所能应对的范畴。

万殊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深沉，他努力保持镇定。

即便眼前的埃德温强大如斯，他也绝不能被恐惧吞噬。

然而，与之前那种不愿轻易动用摧刃的心态不同，现在的问题是——

哪怕用尽全力，他们两人胜利的机会也依旧渺茫。

若是说在圣阶之下，每一个位阶之间的差距还不算明显，越阶挑战是一件虽不常见、但也不算惊世骇俗的事情的话，那么一旦进入圣阶，情况就会发生巨大的转折。

圣阶下位的净界武士和五阶净界武士之间的差距，比五阶和一阶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而圣阶中位若是要对付圣阶下位，所需要花费的力气也并不比圣阶下位对付五阶时要来得更多。

更何况……

万殊微微侧头，看了卡米耶一眼。

即便是一直以来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侍锋者也知道，当人们联手对抗共同的敌人时，彼此间的信任决定了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的下限，而配合的默契程度则决定了他们的上限。

当这个规律被放在面前两人的身上时，很容易就能发现的一点是，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卡米耶背弃许诺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万殊绝不可能忘记他的谎言。

即便是在夜哭之物冲破异影之门的时候，两人短暂的合作也仅限于最低限度，一旦有让对方陷入不利局面的机会，万殊相信卡米耶一定会和自己一样毫不犹豫地下手。

然而，在面对像埃德温这样的强敌的时候，哪怕是在联手的过程中存在一丝一毫的裂隙，也可能会在瞬间将两人一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如果两人不能精诚合作，这场战斗将彻底失控，绝没有意外可言。

卡米耶当然明白这一点。

教主察觉到了万殊的目光，深沉而复杂的情绪从他的眼中闪过。

埃德温在异影之门后得到的力量已经超过他想象的范围，而无论是卡米耶自己又或者是万殊，在单人面对这样的孽物时都不可能有一丝一毫胜利的机会。

“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暂且搁置。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这个威胁。”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万殊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卡米耶，显然不太买账。

卡米耶继续道：“现在你该明白的是，眼前这个敌人绝不是你我任何一人可以单独对付的。”

压下情绪，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