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颇为卖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讲道：“客官不是卫国人吧，但就算不是卫国人，也应该知道这五岳大陆上，三国和赤渊骨岭吧？”

众人看向店堂中央的桌子，一个抱着暖炉的秀才模样的人微微摇头，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掌柜的说道：“赵秀才，都说您是这一带最有才华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们这些粗人讲讲，让我们开开眼界？”

赵秀才听了这些奉承的话，心里妥帖舒服，便懒洋洋地开口讲起来。

“这天下嘛，疆域二分，为五岳大陆与澜池海洋。”

众人一片寂静，都竖起了耳朵。

“五岳大陆广袤，在世界之北。因有五岳得名，这五岳可是咱们这个世界的立世之山，中央擎世山、东方天机山、南方摩天山，西方折鹰山，北方仞岳山——就是我们身处之地。再说这世界之南，为一片浩瀚的澜池之海，海中有千岛，散落其中。”

大家屏气凝神，等赵秀才呷一口茶，继续说下去。

“大陆和海洋虽然有百国，但这天下只以三个大国为首，各自割据一方。”

一个黑衣人冷哼一声：“我只知道炎武帝国是最强大的国家，这天下迟早都是炎武帝国的！”另一个黑衣人抬手阻止了他。

赵秀才笑道：“阁下说得没错，我要说的第一个大国正是炎武帝国。在五岳大陆上，炎武帝国武氏一族雄霸一方，是陆地上最强盛的国家，像我卫国、还有燕国、商国皆以炎武帝国马首是瞻；第二个大国是海上的澜池帝国，成氏一族千年前统一了海上各岛，是名副其实的海上霸主。

有人啧啧道：“一个陆上霸主，一个海上霸主，究竟谁更强？”

“两个帝国数百年来一直互不相让，却也无法征服对方。炎武帝国兵精将良，建立了五岳大陆最大规模的军队和武器库，红袍军威震天下，却不擅长于海上作战；澜池帝国拥有最大的造船署，寰帝打造了最强的舰船军队，但这庞大舰队对陆地却无能为力。”

又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那第三个大国呢？”

“第三个大国是东方的云朝。云朝位于海陆之间，是建国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云朝文氏一族经历了无数次战乱，又无数次崛起，始终屹立不倒。三个大国相互牵制，却又无法征服彼此，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之势。”

众人窃窃私语，讨论起哪个国家最强，有人高声说道：“我们卫国紧靠炎武帝国，一直以来都受炎武的庇护，自然希望炎武是最强大的！”

赵秀才冷笑道：“庇佑？你应该感谢卫国除了雪，什么也没有！大陆西边曾经还有一个大国，因为盛产乌金，所以叫做乌金国。乌金是制造兵甲的绝佳金属，这个国家倒也盛极一时，不过，后来炎武帝国、澜池帝国为了瓜分乌金矿，在那里搅动风云，分而治之，那乌金国现如今早已经分裂成了六个小国，到现在还互相残杀呢！”

众人唏嘘不已，外乡人说道：“谁说卫国什么也没有？死地，你还没说到死地呢！”

“是啊，我们卫国唯一的价值，就是替炎武帝国看守死地。这死地是整个大陆最北端的一处苦寒黑暗之地，孤立于大陆北部仞岳山以北，与我们卫国最北端相邻，是各国流放囚犯的地方，名为赤渊骨岭，据说，赤渊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血河，骨岭是由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山岭，去了那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那里是紫瞳人掌管的地方，五岳大陆流传着上古传说：紫瞳一出，可驭万鬼。但去往那里的人无一生还，所以从来没有人见过紫瞳之人，也没人见过鬼。依我看，这传言只不过是用来吓唬那些夜晚不睡的小儿罢了，没人将它当回事。”

这赵秀才虽然外表浮夸傲慢，内里却颇有些博文见识，一番话讲完，众人纷纷点头、啧啧称奇。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林掌柜一边听一边给黑袍人那桌续茶，一个不留神将茶水洒到了其中一个人身上，忙不迭地道歉，伸手便要去擦。

“拿开！”那人一把将林掌柜的手腕捏住，低声喝道。林掌柜吃痛，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黑袍人身形微动，手指一探，知道掌柜不会武功，便松了手。一放一收之间，黑袍下闪过一片红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