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瑁这话一出,贾牧转头便斥道:“胡闹!”
他话说完,却见贾瑁同他对视,眼里没有退缩之意。
见着这幕,贾牧长叹一声,又道:“你乳臭未干,可知杀场凶险。你肉体凡胎,两军对垒,刀剑弓矢,哪个不能要了你的性命。”
贾牧话音刚落,贾瑁直盯着他道:“我知父亲意思,可做缩头乌龟,便没有刀斧加身的一天吗?”
“今日避,明日躲,何时面风霜!试问父亲,我大乾,可是躲来的江山!四王八公,可是躲来的爵位!”
贾瑁两句话说完,贾牧身子顿了顿。
未几,他呼出一口长气,叹道:“罢了,你随行吧!”
说罢,贾牧又是一瞪贾瑁,斥道:
“这一路上及至蓟州,一切以我军令为先,再有顶嘴,我便不等你去送命,先用军法打你个半死。”
“现在,领我军令,回卫所,告知院里人你我西去蓟州的消息,免得她们操心。”
“好。”
贾瑁点头,随后转身拍马便朝城里奔去。
……
贾瑁拍马急行,半柱香功夫便到了院子门外。
他下马叫门,不大功夫,便有二姐过来把门打开。
贾瑁进院,只见院里尤老娘、三姐都在。
还不等他开口,身旁二姐便道:“刚才擂鼓如雷震,我出门,只听娘说你和老爷都出去了,外面可是生了什么事?”
尤二姐眼里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贾瑁看了,叹道:“无什么大事,只蓟州被鞑靼破关了。”
他这话一出,二姐、三姐尚没什么反应,那边尤老娘许是听岔了,以为是辽东被鞑靼破关,脑袋一昏,便是一個趔趄。
贾瑁见了,忙上前一把扶住。
现事情紧急,贾瑁也不想耽搁。
何况说的仔细,她们也不懂什么,说的凶险了,也只是徒惹担忧。
如此,他又道:“无什么凶险,不过,我得和父亲领兵前往蓟州。”
“现营里已是马兵皆备,粮草上车,我不好耽搁,这便要走,你们安心在城里待着便是。”
贾瑁担忧贾牧扯谎,诓他回卫所后撇下他先走,这话说完,只握了握二姐的手后,转身就要离开。
尤二姐本安静听着,等着贾瑁松开她手出了院子,她这才一声呼喊,哭着跑了出来。
她一个投怀,直扑进贾瑁怀里,手环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胸口。
贾瑁内里穿着鱼鳞软甲,倒是没什么感觉,等到尤二姐抬起头来,他这才发现二姐已是红了眼眶,泪水涟涟。
贾瑁自知二姐心中慌乱,他也想和二姐在辽中卫温存,可世道如此,得一夕安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贾瑁抬头间,便给二姐擦去泪水。
他安慰道:“鞑靼此举,乃是飞蛾扑火,现大乾如日中天,我去蓟州,并无什么危险。”
听着贾瑁的安慰,尤二姐松开了手。
她看向贾瑁,随后拔开贾瑁腰间的虎丘剑,将自己一缕头发割了下来。
尤二姐将头发挽了结,随后塞进了贾瑁腰间,她前些日子刚绣好的绣囊里。
“我等你回来。”
尤二姐没有痴缠,等做完了一切,又给贾瑁理了理衣裳,便退后到院门,倚靠着门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