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石光珠死的也不是时候,七月中旬,正是太上皇隆正帝生辰,而十月中,又是当今永和帝的生辰,本就已经冲撞了天家的喜事,若是再不给案子办好,坏了永和帝的万寿节……
贾瑁只想着,就觉得压力如山倒,半饷后,他也是一声叹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贾瑁二人吃着酒菜,心不在焉。
突的,贾瑁想出了一個办法。
这自古以来,破局之法,最巧不过以大势碾压。
所谓大巧不工,便是这个道理。
而他,手里正有一个足够大的东西,来碾碎这京城的一潭死水。
想到这里,贾瑁轻笑一声,引来冯紫英侧目。
“都这般时候了,瑁弟还要笑我吗?”
冯紫英一声自嘲,抬手又是苦酒入喉。
“非也。”
贾瑁抬手敬了冯紫英一杯,随后笑道:“我替冯兄苦恼,故而刚才沉思,竟想出个办法来。”
“什么法子?”冯紫英眼前一亮。
贾瑁将一杯酒吃净,随后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口中骇然道:
“若是京里有人密谋造反,锦衣卫大索京城,将一切砸碎,冯兄还会不会束手束脚呢?”
“什么!”听见这话,就是冯紫英也不禁为贾瑁的大胆而心惊。
半饷后,冯紫英略平复心中激荡。
他沉声道:“此法虽好,可难免有欺君之嫌。”
“呵~”贾瑁闻言轻笑,随后一字一顿道:“若是我当真有证据呢!”
“什么!”
这话一出,冯紫英再难压抑情绪,他猛的站起,身上披着的长袍落地也恍然不觉。
“当真?”冯紫英紧盯着贾瑁。
“当真。”贾瑁点了点头,说道:“我只知道一处,悦功坊那家胡人酒楼,九月初进了一批好酒,可这批东西,名义上是酒,可暗地里,运的却是兵甲,甚至还有火器。”
“好!好!好!”
冯紫英连叹三声,他在屋中踱步,只三五个呼吸后,他道:“瑁弟这便随我进宫……”
冯紫英话音未落,又猛的停住。
他再踱步一圈,随后道:“不,此事先不告与陛下。”
冯紫英说着看向贾瑁,他两步走进里屋,不大功夫取出两套飞鱼服来。
冯紫英将一套飞鱼服递给贾瑁,口中道:“你我身材相仿,瑁弟且与我换衣,待拿下证据,你我便入宫面圣。”
“好。”见冯紫英已有定计,贾瑁接过衣服道:“我这便换上。”
盏茶功夫过去,贾瑁换上一身飞鱼服。
他锦衣配刀,端的是威风凛凛。
许是刚才冯紫英已通知了镇抚司衙门,当他二人走出冯府时,府外密密麻麻,已有近百锦衣卫等候,打头者,正是赵奢、马震二人。
“走。”
冯紫英惜字如金,只一挥手,这近百锦衣卫便踏着步子,往胡人酒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