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先开的口:“山高水长,倘若范阁老在路上遇到的险情,超特都会把事情记在你的头上。”
杨缓喊了一句冤枉。
“不是我冤枉,而是看朝野怎么想。”
杨缓眼睛一亮:“谁是朝野?”
“不错,你把《秦瑞罢官》的事儿引荐给皇帝,有些人以为是你想让范阁老回来,可你以为能有什么功劳?他日,范阁老死了,事情也全落在你的头上,杨兵备,应该懂得这誉满天下,谤亦随之的道理。”
杨缓虽然知道崇仪帝把他漱做了挡箭牌,可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于是,转变了姿态,虚心请教道:“既是如此,还请先生教我。”
司马渊见杨缓这能屈能伸的柔软身段,不由想起了那傲慢的楚王,心中不是对杨缓赞许,而是对楚王越发鄙夷。
只见司马渊拈须,一连的云淡风轻:“杨兵备只需拿范公子做文章即可。”
杨缓陷入了沉思,范庸那儿子确实不像样。
见他拱手,司马渊摇头:“言既至此,老夫告辞。”
见挽留不住,杨缓不免因这范庸一派人的离去,一时怅然,范庸回京这事,被他吹了一把大风,现在成了崇仪帝、姨妈,楚王逐力的地方,如今自己又要戳破这个泡沫——
危险。
杨缓不免感慨了一句好危险。
一失足成千古恨,得失向来寸心事。
······
既要往梁一鹤家去,杨缓须得做周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身旁跟了七个杨家的家丁,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
梁一鹤的家在东城的裕民巷子,巷子此时才有一个人从中走出,是一个妇人,那人见到杨缓,就红了脸,小步快走而去。
“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杨缓没有搭理她,只是唱着《单刀赴会》的唱词,他吩咐那七个扈从道:“情况有变,就进来。”
那七个人面面相觑,同时点头,见杨缓和梁一鹤往一处民宅去,好似赴秦的荆轲与秦舞阳。
梁一鹤扣起自家的兽头门环,“我.....我来了。”
院中走来一个仆人,一见梁一鹤,便问道:“爷今儿哪儿去了?”那仆人还不知家中出了何变故,见梁一鹤神情慌张,又问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梁一鹤摇头:“没事,没事,”转身,行了个礼,对杨缓道:“老师,请进。”
杨缓跟着梁一鹤进去,一进他的房间,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是你?”
那蒙面人冷笑道:“看来你早有准备,不过,你不知道的事情有些多了,今儿到此,我还有对你说声谢呢,不是你,我这些日子险些没了去处。”
杨缓哦了一声,指着梁一鹤骂道:“她身上那么一股体香,你还说是男的?”
梁一鹤都若筛糠,“学生那时脑子糊涂....糊涂了。”
女贼哈哈大笑:“蛇鼠一窝,都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