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潚目含深意的看了看钱彪,“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腔,反而对绑在椅子上的锦服老者问道:“你是何人?”
吴仁义听见钱彪的话,心知这位紫袍高官应该就是临安知府赵子潚,这位大佬怎么会来这,刑名案子一般不都是左大光左通判负责的吗?
来不及细想,吴仁义赶忙激动的说道:“原来是赵知府当面,小民吴仁义,乃临安一普通商贾,我和那金沙帮魏三可不是一路的。”
赵子潚看了看还在狡辩的吴仁义,见他一双三角眼中尽是奸猾,于是面色冷淡的说道:“吴仁义是吧?本府已经知道你伙同魏三绑架、虐待冯氏父子的事。左右……”
“在……”身后的众衙役大声答应道。
赵子潚抬着下巴虚点吴仁义道:“将此贼子押送回临安府大牢,本府要亲自审问他。”
“是”
一众衙役扑上前来,抬起吴仁义的手脚,像是农村杀猪似的倒挂着抬出屋子。
“不……赵大官人,我冤枉啊!钱都头,快救我……”
吴仁义像是被待宰的年猪一样嚎叫着,被抬了出去。
钱彪听见吴仁义的叫喊声,顿时脸色一变,给手下捕快下令道:“将他的嘴给老子堵上。”
赵子潚背着手来到钱彪身前,露出鳄鱼一般的微笑:“钱都头,怎么单独审问犯人啊?你难道忘了,执法最少需要两人一起吗?”
钱彪心虚的不敢看上司的眼睛,低头回答道:“下官这是急着审讯吴仁义,倒是忘了。”
“哦……”赵子潚不置可否,又问道:“钱都头好像和那吴仁义很熟悉啊?”
钱彪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解释道:“哪里熟悉,只是之前办案子时见过几次面,和他不熟。”
赵子潚听到这里,心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刚才李公佐将你与魏三和吴仁义勾结的事都说了,
你和那左通判狼狈为奸,收了吴仁义的黑钱,替他干了那么多脏事,还敢称不熟?
“哼……”赵子潚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钱都头,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
钱彪口中称是,但他此时心思已经不在赵子潚对他的态度上,而是想要赶紧通知左通判,商量如何让吴仁义闭嘴,以免他说出不该说的话,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
赵子潚走出院子后,看到院子旁草席卷起来的众多尸体。
他下令找出魏三的尸首,于是在一帮金沙帮帮众的指认下,发现魏三那头颅与脖颈分家的无头尸体,
赵子潚冷笑了两声,你人虽然死了但家人还在,你的罪孽终究会被亲眷承受。
而金沙帮那些仓库、店铺等不动产,还包括搜刮来的银钱,这些都成为别人的嫁衣,何苦来哉。
古代一般都实行连坐,就是一人犯罪全家遭殃,而明朝初年方孝孺的“诛十族”,其实也是一种连坐。
赵子潚感慨完,就挥手让人将尸体都带回去,让仵作验尸。
将农庄里上下翻了个遍,宋都头只发现几件大仓库里堆放的货物,连颗铜钱都没找到。
宋武不由得啐了那已死的魏三一口,马得穷鬼,一点油水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魏三多年以来积攒的家财都被某人瓜分完运回家了。
赵子潚押着人犯,带着衙役们赶回临安府。
众人刚进府衙,就见一人在堂前恭候,原来是临安府通判——左大光。
左大光其人在临安府任职多年,好多临安府衙门的吏员都是他的人,此人仗着背后有靠山,手下亲信多,历来不把多任知府放在眼中。
这次,他一反常态的在府衙堂前等候知府赵子潚,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还不等赵子潚走到近,左大光就迎过来,笑着一张菊花脸说道:“赵府尊辛苦,我听说您亲自去抓捕冯氏父子绑架案的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