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元帝身负重伤,被逼迫至一座土山之上,血气方刚的献元帝身边仅剩一名将士,依旧宁死不降,那名将士便是日后的上柱国,陈闯。
生死时刻,一道白色倩影忽然杀出。
那白衣女子顶着滚滚天雷,杀的后晋与蛮族修士人仰马翻。
土山被削平,鲜血染红了土地,天雷焦灼了整个青枫谷。
白衣女子一人一剑,直取敌人中帐大营,重伤敌方修士统帅。
接着又有一批天机阁修士杀出,众修士护送重伤的献元帝返回兆京。
新唐方才躲过最大的危机。
据天机阁高级修士所言,白衣女子正是道首清逸,那翩若惊鸿的倩影,也成了献元帝心底深处的阴霾,她至高无上的战力,犹如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既是新唐的依仗,也是皇帝的忌惮。
皇权威严不容挑衅。
献元帝以信奉天机阁为国教作交换条件,要求天机阁高级修士对清逸的存在守口如瓶,不可对外宣扬,以免折了朝廷的颜面。
幸好清逸生性孤僻,也不喜好抛头露面,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威名,清逸也根本不在乎,她每年只去兆京取一次纳贡,而且都是在城外特定地点,因此世人才对清逸一无所知。
新唐国民只知道,青枫谷之战,神雷助力正统天子献元帝。
神雷威势之大,甚至削平那座土山,敌寇的鲜血染红那片土地,或许是天神的惩罚,敌寇的鲜血和魂魄被永远镇压在那座巨大的土台。
世人称那座被鲜血浸透的土台为:红洗台。
厚脸皮的献元帝甚至在红洗台上修建了一座祭奠将士英灵的庙宇。
这段诡异的谣传,终究是被新唐官方证实,从此世间传闻,献元帝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恐惧的梦魇被打开,献元帝听觉逐渐模糊,只剩“嗡嗡嗡”的响声。
清逸……心头不由得一凛,献元帝沉吟片刻后,说道:“淮洛之事暂且交由二皇子和太尚寺负责,”老家伙缓缓站起身,对穿着蟒袍的大太监唤道:“张阿德,你随寡人去一趟奉心院。”
(ps:太尚寺是专门处理皇家内部事务的政府职能部门。)
“父皇。”景宏喉结滚动,他竭力压制着内心的狂躁,语气卑微道:“淮洛之事原本就是儿臣的过错,请父皇允许儿臣协助晋王一同寻找淮洛,好让儿臣将功赎过。”
献元帝没有应声,走了几步,又停下,终于“嗯”了一声。
景宏趴在地上如释重负的舒气,直到听不见动静,方才敢站起身来。
“大哥,”金黄色袍子的少年跳了起来,年龄看着像二十出头,发际有一撮少年白,明眸皓齿,状态松弛,他扯扯景宏的袍子,嘟囔道:“带我一起呗,我也想出去转转。”
“起开!”景宏撇开少年的手,瞪着景仲怒道:“找你二哥去,他现在可是神气的狠呐。”
景仲释然一笑,对那少年招手,温柔道:“景翊,别惹太子生气,快过来。”
景翊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又跑到景仲旁边,跟在他身后,连珠炮似的发问道:“二哥,清逸是何方神圣啊?你见过吗?是男是女?年龄几何?所在何处?”
景仲笑而不语,走出奉天殿与众大臣告别后,才低声回道:“我也没见过清逸真人,听说只有父皇和陈闯目睹过她的芳容。”
“芳容?她是女人吗?”景翊蹦蹦跳跳,与太子背道而驰,紧追着景仲问。
“应该是女的吧,”景仲想起曾在天机阁的经楼里看过有关清逸的文字记载,虽是只言片语,却是过目难忘。
那段文字这样写道:“清逸,道祖高徒,道首七绝之一,常年避世而居,至其余六名道首失踪后,清逸道首冠绝天下,年逾两百岁余尔。”
两百岁以上的年龄!
在景仲的认知里,六品可活两百岁,而清逸两百多岁,显然她最低也是五品境界。
放眼整个大陆,五品境界能叫出名号的修士,用十根手指都数的完。
清逸何其恐怖。
不用多加赘述。
景仲在心里反复揣摩,那六名道首为何会神秘失踪?
而清逸却相安无事?
是不是清逸对那六名道首做过什么?
这个清逸真人到底是帝国的福气还是祸害?
这一切都无人可知。
“二哥,”景翊推推景仲,笑着说,“你看那是谁?”
宫门外,车撵旁站着一位百蝶碎花长裙的俏佳人,女人身姿窈窕,眉宇间透着端庄,白皙的瓜子脸上带着浓烈的笑意。
“婉婉。”景仲心中欢喜,加快脚步向那佳人走去。
“殿下。”婉婉眉笑眼开,梨涡里都盛满了幸福。
景翊羡慕的直摇头,随后踮脚骑上一匹骏马,扭头对车撵处大笑道:“二哥,二嫂,我先走啦。”
夜风吹动裙摆,婉婉眉眼弯弯,那笑容宛若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暖,她对景翊高声问道:“三殿下,你这是要去往何处呀?”
“奉心院,”景翊“驾”了一声,语气爽朗道:“找我的小荷道姑去。”
“三弟,陛下正在奉心院,你莫要自讨没趣,别被陛下逮住。”怀里揽着佳人,景仲语气却有些担忧,叫景翊回去的话还没喊出口,那少年挺拔的背影已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