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高之节脑袋炸疼,蓦然睁眼,竟发现吴仪不见身影。她的一身衣裳也不见了。
高之节准备起身之时,却发现有一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他立刻缩回浴桶中。
这小孩怎么醒了?他应该继续昏睡啊。
年轻道人让秦苏岚带孩子离远点。
心生无奈的他哀叹了口气,孩子昏睡最多七天,不宜时间过长,醒了就醒了吧。只是这下可麻烦事了,身边女人倒是不少,四个邪尸,没一个能照顾孩子的。
年轻道人走近,突然闻到一股屎臭味,面容难耐,走出门大喊来人。
很快连带着顾德祖和丫鬟婆子都赶进来了,一进院门也是被吓一跳。
怎么就变出这么多人了?还有一孩子。
高之节无奈道:“快带这孩子去洗洗,换身衣服,再给他找个奶妈。”
顾德祖问道:“这是您的儿子?”
“我徒弟。”年轻道人答道。
顾德祖不禁质疑道:“这么小啊。”
顾德祖摊掌,看向秦苏岚问道:“那这位漂亮的夫人是?”
年轻道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骂道:“是你姆妈啊,里面还有两个,外加一个死鬼,一会出来咬死你!”
顾德祖点头连连称是,“是是是!”
年轻道人便是很反感这样的场面,面对这些凡夫俗子的大惊小怪,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扑面而来。
一边秦苏岚等人在青黑符箓中吸收灵气,完全恢复了原本的美貌,除了眼神迷离,普通人瞧不出破绽。
至于那孙玲本就不是活养尸,死后成尸就是那般死鬼模样,尽管也吸收了灵气,但也白骨森森需要回去后放在炼尸池中炼养。
顾德祖打眼往里一瞧,差点没吓出声来,带着婆子丫鬟赶紧离开。
顾德祖去而又返,小声说道:“仙师,我这还有两件事要跟你汇报一声。”
年轻道人不耐烦道:“大点声,有屁快放。”
顾德祖:“吴姑娘已经离开顾府了,出城去了码头。还有就是昨天伺候您的周媛醒后竟然闹上吊,还好及时发现,您要不过去看看。”
年轻道人听后只是“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金耳环,逛窑子,不分白天与黑夜。
牡丹子,海棠子,异种双花并蒂生。
这是北树县地面上广为流传的一句歌谣,唱得就是张吉天张县长家的少爷,张天赐同得两位花魁之事。
要说这张县长,来到北树县后待民平易近人,政绩斐然。他还剿灭土匪,加强治安,保境安民,当得是百姓父母官。
可任谁能想到他有这么一混账儿子,吃喝嫖赌样样精,您说这吃山珍海味也就罢了。那御女功夫也十分了得,一夜六女不在话下,青楼里出了名的一杆金枪不倒,八寸不短,一尺不长!
他赌术更是不赖,还偏生有一副他人羡慕不来的好皮囊!
这便是坊间流传的段子,本是张天赐找说书先生编的,哪成想就不胫而走了。
张天赐今个儿高兴,于是在海棠牡丹二人疲倦睡下后才回家,这时看见家里已经挂上白了。
一进大堂,有一女子披麻戴孝,在她公公灵前哭丧。
“都下去。”张天赐穿着黑裤白衫,一副颓然模样。
看着他父亲的灵位,他嘴角上扬,轻蔑地笑出声。
儿媳妇哭红了眼眶,抬头看了眼这个从来不归家的男人,难以置信他和他的父亲究竟有怎样的隔阂,就连死亡也拉不近二人的关系。
“你怎么还不滚?”病态得比女人还要白皙的男人低头与他妻子对视道。
白露低头看向公公牌位,止住抽泣道:“我要为公公守孝。”
“守孝?呵,他死了,这家产就成别人的了。现在这每一砖一草一木,都是我自己抓住的,至于你...和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张天赐走上棺材前,看了看死人老头的模样,扭头轻蔑地看着披麻戴孝的女人。
女人丝毫不在意男人说了什么。
张天赐双手搁在棺材上,笑着摇摇头,看着那具已经清洗干净换上体面的中山装的尸体,冷声道:“你设计火灾害我母亲,还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亡妻悲惨的模样。你做过的坏事我都一一帮你记着,就等你报应这一天呢。”
张天赐将额头磕在棺木上良久,缓缓道:“我知道,我娘不过是家族和你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就算我亲口告诉他们,你是杀她的真凶,大火是你放的,他们也不会理会。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道貌岸然的女婿,维护家族的面子!”
“还有萧蔷!你强奸了她,你个混蛋!你个没有人性的畜牲!”张天赐愤怒地将口水吐在尸体的脸上,悲愤地踢踹棺材。
“你做什么!”白露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失控的张天赐。
“滚开!”张天赐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就是他侮辱我,侮辱我的爱情,侮辱我人生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