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台伸直脑袋朝外喊道:“没有,你赶紧走,我们这不欢迎外乡人。”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姐姐快逃!是当兵的!”
大门突然被踹开,八位端枪大兵接连冲进小院,宋玉台吓得手中剪刀和锥子脱手,但手上却不似大眼睛一样滞慢,一把将房门合上。
黑巾老道身后跟着反挎朴刀的精壮汉子,手中如掐院落鸡崽一样掐住一个瘦小黝黑的乞丐后颈。
黑巾老道一番试探后知晓小院无他人,此时乐得眼角的褶子叠成一团。
宋玉台紧张得呼吸困难,刹那间仿佛是大哥就在她身边告诉她,告诉她墙上那幅山水画,还有煤油灯。
宋玉台自惊得一跳,胸脯跳动,转身去摘下墙上的一幅山水画,挂在那大哥之前在门后钉的洋钉上,虽然动作看上去急忙,但却不慌乱,吹灭了油灯后,将灯油泼在画背上。
门外,黑巾老道盯着漆黑的房门,一扇阴沉乌木打造的门,当真是宋伥鬼的手笔。
黑巾老道掏出一杆招魂黑幡,有一臂大小,隐隐可以从黑幡中看见破碎符文,以及旗杆上纂刻的“颠倒”二字。
黑巾老道竟是滑稽原地蹦哒起来,像是跳大神一般,口中还念着类似咒语的外乡话。
那幅山水画中枝繁叶茂的高树遍布环山,其中有一潭静水,水潭陡然迸发一团精纯阴气,气势汹汹如决堤的韬韬洪水,奔腾而出。
黑巾老道又拿出一口白净瓷碗,在手中来回摇晃,很快碗中竟涨起一波墨水,摇摇晃晃却洒不出半点。
黑巾老道将白碗碗口挡在身前,仿佛一道屏障,却又将阴气引如碗中,顷刻间化为滚滚阳气,那如洪水泛滥的阴气如同冲刷在一处千仞石壁上,冲击越大,会翻的阳气浪头便越大。
一旁的黑皮狗只能瞧见那仙师道爷如同跳大神一般,纷纷朝精壮汉子投向目光,不知道如何是好。
精壮汉子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中孩子掐晕,放倒在地。
方才若不是这汉子手快上前一把擒住这小子,一机灵的小兵可就开枪了。
那黑巾老道手中黑幡猎猎作响,却迟迟没有作法,而那白净瓷碗却承受不住这精纯阴气,碗口出现一丝裂缝。
黑巾老道怒吼道:“开枪!”
八个小兵早已严阵以待,枪口对准那间屋子,“哗啦”一阵接连朝堂屋开枪,步枪弹头三两射向堂屋的乌木大门。
一个年轻人似喝醉了酒,在街头一步三晃,手里提着个酒坛,腰间也挂着俩酒坛?漆黑的街道边看不真切。
只听见枪响,年轻人似笑非笑,挑了挑眉头,便疾步奔驰在街头。直至街尾遇见巷弄,便纵身飞掠上房脊。
仿佛一只大手推开云雾见满月,月色下隐约能看见在屋脊飞跃的年轻人腰间挂着两只黑布袋,摇摆中凸显出人的鼻子和额头。
《月下杀人帖》
大丈夫,当杀人,
悍勇敢立凶恶名。
好男儿,当佩剑。
莫要贪好旖旎粉,
男人何须自惜怜,
断指尤系带血刀。
小娘子,莫要说,
男儿暴戾当疯魔。
抬头纵望古今西,
千古豪杰名,尽在杀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