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烈双手捧着手中的旨意,看不出神情有何变化,手指攥着边缘,指尖微微抖动着。
心中一阵苦涩,他摇了摇头,心中莫名涌现出一个想法,平日里是不是对这些子女太过严苛了。
岑寂的坐在毡包中,一言不发。
“父亲,我去吧。”白墨以眼神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淡淡的盯着白萧烈。
白萧烈眉头紧锁,伸手捏了捏鼻梁。
抬头,眼神直直的盯着白墨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两父子就这样子无声的对视着,最后白萧烈站起来拍了拍白墨以的肩膀,缓缓走出了毡包。
“我打算去京都了,父亲也将入京之人的名字给了宣旨的官员。”白墨以语气平淡的将此事告知了几位手足。
看不出白墨以脸上表情有何异样,他只是平静的向几个兄姊描述这个结果。
听完白墨以的话,几个兄姊表情凝重,事已至此,此刻说什么都不太重要了,
只见白墨以清秀的脸上,和稍显羸弱的身形,却有几分似母亲李茵沄。
“你去京都记得把那位袁仙尊送的腰牌带上,或许遇到难处可去寻他。”白湛千神情平静的向白墨以,可说话的语速却有点快。
白墨以只是点点头,语气认真的说道:“四哥,放心,我明白的。”
“还有。”顿了几息的白湛千脸上显出几分担忧的神色,继续说道:“尽量避免与人起冲突,也少用术法。虽夏国司天监有许多修仙大能,亦设有镇妖司,但初入京都还是先保留实力,不可心急露底。”
“我明白的,多谢四哥提醒。”白墨以眼神坚定,语气平静的向白湛千说道。
他拜别了母亲李茵沄,却未曾提起质子之事,只道是去京都游览顺便见一见仙尊。
白墨以离开那日,他一个人走在最前头,几个兄妹跟在后,父亲白萧烈远远的踱步在最后,没有靠近。
告别的时候,几个兄妹互相抱了抱,只是白萧烈却只是远远的挥了挥手,笑了笑说道:“去那算南下,天气也不似岚岫域如此寒冷,倒是个好去处,不用担心家里,有空多往家中送信。”
本神色平静的白墨以突然眼眶微微发红,佯装风大揉了揉眼,才对着白萧烈说道:“父亲照顾好身体。”
宣旨车马很快启程,在这苍茫一色的雪域之上,车马行了许久,似走出很远,却始终可以影影绰绰的望见那车马缓缓移动的黑点。
白墨以在马车上闭着眼,从未出过雪域的他第一次坐车马,只觉得异常颠簸,颠得骨头架都似要散了一般。
车马走走停停,随行官员对白墨以不谄媚也不冷漠,公事公办的态度。
行了一日多,浩浩荡荡的队伍才出岚岫域,上了官道又行了半个多月,才入了京都。
初入京都的白墨以脸上没有太多神情,只是几次掀开一角车帘,望一眼这座从未见过的繁华之都。
这里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白雪,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街边卖菜的农夫,衣服虽不华丽,但也甚少有补丁。
空气温暖,没有那瑟瑟冷冽的风。
白墨以却只觉得手脚冰冷,他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袄子,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平静了几分。
车马很快入了一处宅院,院中倒收拾的还算干净,有几分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