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布里克真的干掉了鸦岭的屠夫,那么至少在大部分人眼里,他就是替罗斯报了仇,接下来,如果病榻上的话事人一直不醒来,或者有人不让他醒来,那么他们这股势力可能就要易主了。
查理也不想这样的状况发生,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不假,但他是个忠诚的人,他由衷地感谢罗斯先生给予他的一切,所以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可他似乎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世界是复杂的,不是单纯的谁钱多,谁拳头大,说话就好使,比如查理就请不到学徒博加这样的巫师,就算有钱也不行,别人不放心替他办事,也有人就是单纯的不屑。
就在他用并不擅长思考的大脑拼命思考的时候,酒馆门被推开了。
“别冲动,我是受罗斯先生委托而来。”
一个修士从门外走了进来,当然是来自白蔷薇教堂的林恩,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之所以要让所有人别冲动,是因为他进来的瞬间,房间里的人全都把手伸向了枪。
这种反应并不过度,因为守在门口的枪手一般不会随便把人放进来,他们甚至都没通报一声。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原因——不速之客的手里也有一把枪,但他不是用枪威胁了谁,那是罗斯先生的枪。
看来,这就是邀请所有人到黑木酒馆来的主使者了。
“抱歉,公共马车出了点儿故障,所以时间耽搁了,我并不是有意要迟到的。”
他居然是坐这种东西来的。
众人心里的疑惑并没有随着林恩现身而消散,甚至变得更大了。
“你是谁?”查理冷冷的问道。
“我是林荫区白蔷薇教堂的修士,我叫林恩·弗拉斯卡,请各位到这里来,是要协商接下来的事务,确保法雷克·罗斯康复以后,状况不比从前更差。”
四个头目面面相觑。
修士?
这人说话的语气更像个律师,就好像是罗斯先生利用合同让他来替自己传话。
林恩冲查理勾了勾手指:“劳驾把那张桌子弄过来。”
查理用皮靴踢在身前的小圆木桌下端,那玩意儿至少有几十斤重,但它很听话地滑了过来。
林恩并没有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感到意外,他只是用左手往下一砸,将滑来的木桌定在地上,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号称铁人的查理:“少用点儿炼金合剂,那东西对身体没好处。”
他说话的同时,把手里的布包放在了桌上,然后一层层地解开了中层和外层的裹布,直到最后一层,布面已经染上了血,大致是一个球体。
在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颗人头。
林恩冲所有人微笑了一下,然后解开了最后一层布。
“鸦岭的屠夫,我先把他的脑袋借来了。现在,希望各位可以心平气和地听我说话,而不是商量怎么对付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