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张怀义轻声诵咒超度,老刘则在伏在床边一整天未曾离开。
卫封早先就已经看得难受,起身离开,在屋外远处挑了个清静的地方呆坐着。
因为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离世的时候,父母是不是也这么痛苦地哭喊自己。
“卫兄弟,张道长他们喊你。”
正在感伤的时候,高英才出来寻找,只是冲着卫封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怪异。
“他们?”
卫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张怀义找自己还能理解,老刘这时候也喊自己做啥子。
随即也快步跟着高英才回到了屋内。
不多时...
“什么!你要我附刘知远的身?”
卫封可谓大惊失色,瞪大眼睛重复张怀义刚刚对他说的话。
刘知远才刚刚离世,你就当人家老爹的面整这个,之前自己不过问问你就给我甩脸色,现在就变了。
“不是我的主意,是老爷子说的。”
张怀义无奈地耸耸肩,他其实也不想做这些,但是拧不过老刘的态度,只得缓缓解释说:“老爷子把布防图要了回去,就不拿出来了,这不明摆着是有想法。”
“这图本该由我去送,只是你们来了,我知道,这就让知远存了让我远离这趟的心思。
可我不甘心!我们父子的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放得下!在我背着知远出来的时候我就沾上他身上的毒了,早就没活路了,让我独自苟活不多的时日,我做不到!”
老刘一改早先的悲切,神情异常地坚定!
唯一的精神支柱已经倒下,那只有把活着的意义寄托在报仇这件事上,不然不如随儿子而去。
“那...那老爷子怎么要我附身在刘知远身上。”
卫封没有劝老刘,张怀义都能先开口了,证明已经劝过了,如果老刘会听的话,就不用喊他过来了。
“是我提议的。”
高英才看了一下张怀义,说道:“我和张道长聊过你的情况,这件事让我们袖手旁观也不可能,老爷子执意要去,我们自然会跟着,那如若有机会,老爷子一定要手刃仇人的话,让知远兄弟动手也未曾不可。
毕竟老爷子这身体,怕也...到时候再由道长将你收回就可。”
“不是...我没懂...”
卫封还是不明白,那也可以由张怀义和高英才两人创造机会,让老爷子看着来。
张怀义则接过两人话头,直接解释起来:“一来,知远兄弟是异人,你一直找不到聚炁符的感觉的话,可以在知远兄弟身上试试。
二来,你也可以通过钱宝模仿知远兄弟的行炁经脉,或许能在断裂之处利用钱宝搭建补齐,到时知远兄弟的本事你也许能够使出一二。”
老刘在一旁点头同意:“知远这半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奢望能够恢复行炁,不然不至于像个普通人一样苟延残喘,如果你可以在他身上重显,也是了却他的遗憾。
而且,我也想让他葬回八极门。”
说着说着,老刘回望了床上被白布遮掩的刘知远一眼,眼眶顿时又红了几分:“我知道他想回去,但是他放不下我,更怕害了门人。只是过了这么久,八极门应当是撤离了,卫封小兄弟,你就当是帮他回到八极门,和师兄弟们葬在一起吧!
老头子给你磕头,拜托你了。”
老刘说完就要跪下。
“哎,哎!老爷子,你可不能这样!我同意,我同意的啊!”
卫封吓得连忙跑开,哪里能受这个磕,只是自己也扶不了,只能撒开小短腿躲闪。
张怀义没去管到处蹦跶的卫封,连忙替卫封把老刘扶起。
紧接着就向着二人说道:“既然二位都同意,那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别让...呃,别让知远兄弟的身体僵硬了。卫兄弟,你过来!”
高英才拎起在地上的卫封,递在张怀义身前。
“呃...那我要怎么做?”
被提着脖颈的卫封怂怂地问着张怀义。
张怀义接过卫封,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自己还做不来。如今是要你藏魂于他人之身,我那日所用的附魂之术只是微末小道,根本不在乎对躯体的损伤,而现在,要尽可能的保护知远兄弟的身子。”
抬头看向高英才,再次讲道:“所谓日阳为魂,月阴为魄。而人死魂去,魄独在形,魄归土中,魂上天去,知远兄弟此时尚未入土,所以卫兄弟若想阳魂入知远兄弟的阴躯,那阳魂火象属木而在东。
只能在知远兄弟体内炁行坎离之像,我才能动作。高大哥,知远兄弟身逝,内景已经闭塞,在场只有你我能行炁,那便麻烦你了。”
咕噜一大串高英才也没听明白,只有最后听到张怀义说行坎离之象才知道要自己干什么。
只见高英才为难地开口:“我也不是术士,我在唐门也没学过这些,怎么勾画?”
张怀义并不意外,而是指着白布盖着的刘知远说道:“你行炁照画就可以了,我来引导,但是你要维持住,没人控制卦象就不妥当了,我到时候动作不能分心,你看好卦象,一变位置,你的炁就要跟上。”
张怀义说到这里顿了顿,也顺便教一下卫封:“假如你以后有学术士的天赋,也可以接触接触。这是宋代术士先师朱熹,相传下来的八卦歌决。
乾天三连,兑泽上缺,离火中虚,震雷仰孟,巽风下断,坎水中满,艮山覆碗,坤地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