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备薄酌
诚挚恭候
大驾光临
荀不畏敬约
巳时恭候
午时入席
叶证義写好。
放下笔,长缓一口气,为自己的老友费尽了心力。
他唯恐有不到之事。
写罢就让仆从去送请帖。
婉儿一直很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信哥哥还不来找她?
怎也不见无风那小娃子来耍?
到底怎么了,是信哥哥被他哥哥或爹爹关起来了吗?
还是信哥哥变心了,得到了她的身,就背信弃义的不想再要她了?
她想逃出家,好去叶家问问她的信哥哥,怎么就不来救他?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快要被嫁人了吗?
信哥哥不是软弱的人!
难道他是要来抢亲。
在结婚那日他会从天而降,救她出这苦海,像个踩着五彩祥云的大英雄,顺手一棒砸死了这个韦荀畜生。
她多次想不再瞒了父亲,想把自己跟信哥哥的情事一吐为快。
但每次去面对父亲时,她又不忍心,在父亲的眼里,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淫乱无方。
她不敢。
而且她不知道,她的信哥哥是不是真的会娶她?
虽然有了定情的信物,但媒妁之事还从未提及过,她担忧着。
她想说,又不敢说。
又担心着不说,会等不来,而最后无奈嫁了。
又怕说了,自己名声毁了,信哥哥不要她了,父亲也气的呜呼哀哉,那时再嫁给韦荀,定被他折磨致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
只是我的信哥哥,你为什么不来救你的小婉儿呢?那一晚和前日说的那些情话,难道都是骗人的不成?
她没想到,自己最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真是被命运强推着。
每个人都喜孜孜的,好像要嫁人、要娶亲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而婉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韦荀相貌平平,说不上英俊潇洒,但也不至于灰容土貌,歪瓜裂枣的让人不忍直视。
就是每次见到他那双眼睛就让她头皮发麻。
彷佛闪着狠毒的光,从他那张伪善的面容下,她能看到是深不可测的阴戾。
信哥哥还是没有出现,连一点信儿都没有。
她绝望了。
八月十八日,如期举行婚礼。
荀不畏日间曾被抬了出来,瘫坐在扶椅上,等婉儿拜堂成亲。
韦荀因缺德早早丧了双亲,也就只拜荀不畏一人了。
本来荀不畏想让叶证義坐了另一把椅子,但于礼数不合,也就作罢,他自己生受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当婉儿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他见礼成,心上压着的石头被搬走似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