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举剑高呼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杀敌!杀敌!杀敌!”
霎时间城墙之上响彻宋军震天的呼喊声:“杀!杀!杀!”
在赵构身后的吴芍芬、吕颐浩、杨沂中、王渊,与无数城墙上下的子民们无不泪流满面、怒发冲冠——有君如此,再不用命更待何时?
君主就是封建时代的精神支柱,就是宗教中的现世神明。霎时间,自建康以来的屈辱、彷徨、惊恐,都转化为无穷的愤怒和战意。
赵构张弓搭箭射出一支鸣镝,随着刺耳的哨声,那鸣镝划过一条优美的曲线正插在金兀术面前的土地上。
赵构高声道:“金狗!敢战否!”
金兀术咬咬牙道:“突合速你率部去周围郡县搜集粮草,拔离速你率部负责周边警戒,一旦有宋军来援就给我尽数击溃。剩下的,随我准备攻城!“
南京,古称建业、建康、江宁,自东吴开始后为东晋、刘宋、齐、梁、陈、南唐都城。经历代修缮,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坚固大城,城墙为内夯土外贴青砖的形式,比夯土城坚固许多。
赵构称帝后,群臣建议在南京、武昌、成都其中挑选临时行在,于是赵构下令修缮建康城,历时六月而成。
南京城墙上端宽二丈五尺(约折今7.75米),下端宽三丈五尺(约折今10.885米),高二丈五尺(约折今7.75米)。城墙之外、城壕之里筑有宽四丈一尺(约合今12.75米)的低矮羊马墙。城墙上共有陆门五座,水门三座。
外有引长江水而成的护城河,秦淮河则自城中穿过,在三个进出口建有水门。内有皇城,皇城亦有护城河。
南京南侧依靠长江的一个夹江,秦淮河自此汇入长江,也是南京通往长江的水上通道。夹江和长江之间有一江心洲名为白鹭洲,那是历代诗词中的常客,控扼夹江的进出口。
南京的坚固,正是赵构敢于留下坚守的底气所在。如此大城,宋灭南唐时潘美于长江上建浮桥,保证后勤无忧的前提下仍屡攻不下,半年方才破城。
如今金军孤军深入、兵马不过三万,只要城内士气旺盛,就有很大几率坚守住。城内,赵构召开军事会议道:“王卿,城防由你负责指挥,朕不插手。你说说你的安排吧。”
王渊作揖道:“末将遵命。眼下南京城内存粮充足,有半年之数。不过以防万一臣已经实行配给制,请吕相负责,一方面防止奸商哄抬粮价一方面尽量节省粮食。此外箭矢、震天雷等也还算充足。
兵力方面城内原有守军两万人、御林军三千人,如今杨惟忠老将军带走五千守军护卫百官,城中还剩下一万八千人。
这其中杨沂中所率御林军三千人和王德所部五千人是老兵。剩下的一万人一半是南京原来的厢军,一半是刚刚征集上来的新兵,由王民、张超两位将军率领。这一万多士兵都没参与过战事,现在只靠官家的士气支撑着。好在南京守军编练的时候十夫长都是老兵,可维持住架子不倒。
此外已在城中征集年轻男子为弩手、炮手(抛石机),可为补充。不过这些人未经训练,能有多少助力尚不可知。
所以,关键是第一日!第一日若能以较小的代价守住,这些新兵就能逐渐适应战场的杀戮气氛。建康方能长期坚守。”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最重要的并不是兵法,而是军队的组织和士气。这是由于古代通讯低下,如果组织不严密那么将领的命令就无法实行,再好的计谋也没有用。所以吴起那五万经过严密训练的魏武卒,才能轻松正面击溃秦军四十万大军。所以宋军数百万大军,被金人不过十万人马打得几乎全军覆灭。
此时若不是建康城坚固、有赵构坐镇,宋军莫说一对二,就算这两万金军下马步战正面击溃宋军十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实际上史上号称宋军王牌的西北军,有吴阶、刘锜这般名将坐镇,三比一的军力比,依旧在富平一战被金军杀的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