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瓶呢,就算师父、师娘俩人用都用不完,所以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说完这句话,归海铄忽然感觉浑身一松,手中那股沉甸甸的重量瞬间消失不见,就连自己的身体好像都轻盈了几分。
这一刻,他和墨梓安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也轰然破碎,消弭于无形。
归海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而后语气微微严肃。
“孩子,或许你还意识不到这东西的价值,但是你必须答应师父,绝对不要把【造化银河】的事情往外说一个字!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这有可能给你、我招来大祸事!明白吗?答应师父。”
“嗯!”
墨梓安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后挠了挠脑袋道,“您跟我说这么多,我也没记住啥子,其实您只要告诉我嘴巴严就好咯……”
“不。”
归海铄坚定地摇了摇头,“为师这一生,活得就是一个不欺心,念头通达才是最重要!”
“哇哦!”
墨梓安再次拍起了自己的小巴掌,“向师父学习!”
“咳……嗯,一身作则嘛,以身作则嘛……嗯?”
墨梓安扽了扽归海铄的衣角:“师父、师父,师娘是你见过第几好看的女人?”
归海铄刚要回答,就感觉这个问题好像没那么简单……
嘶……逆子!
……
墨梓安捂着自己脑袋上新添的包,爬出了地窖,心情开朗。
归海铄捂着自己后腰眼上新添的乌青,爬出了地窖,心情也很开朗。
墨梓安心情开朗是因为归海铄说的内容,和他父母留给他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几乎大差不差——这可不仅仅是自己事先留下来的那一份被省下来这么简单。
有原则的人不少,但面对大利益还能保持原则的人不多。
墨梓安当然明白人性不能轻易试探,但自己接下来将和对方朝夕相处很长时间,还是自己心里有数的好。
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一个明面上只有几岁的孩子大概率攥不住这么个宝贝,倒不如干脆送了,就算试探结果不尽如人意,对方已经拿到宝贝,最起码大概率不会对自己不利。
而且届时救命之恩也算两清,自己也省却了人情。
而归海铄心情开朗则是因为要是枫叶的体质若真能改善,那么他们真的就有机会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并非仅仅是一个骨血这么简单——
实力达到了【灵武者】这个层次,他的寿命要比普通人族强太多了,归海铄现在看着30出点头儿,但其实都60多了。
几十年的闯荡生涯,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神祝大陆,大陆上人族和精灵两大族系的国家去了七七八八。
世界见识过了、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更不缺钱花,他们的两个队友有了孩子后,选择了去帝国首都光武城扎根,而他和枫叶还在继续浪迹天涯。
命其名曰的洒脱究竟是对自身的不妥协,还是对现实的逃避呢?
他口中的不在意虽不是违心之语,可这世间又有多少豁达洒脱,其实只是沉淀下来的被逼无奈呢?
这些问题归海铄过去从来都不敢问自己。
他的视线不禁落在墨梓安身上——
当霂南镇遭遇战火时,他和枫叶由于恰好在附近,虽然第一时间介入战局,但他们主要是针对琛桓军队中与他们同层次的人物。
当他赶到时,正好赶上小院里的守军被歼灭。
他们没有出手。
因为附近没有其他光武守军接应,他们一旦出手很有可能被源源不断的琛桓人粘在小院中。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杀几个琛桓高层级觉者能从军方得到实质性好处,而普通琛桓士兵累死了也是吃力不讨好。
多年的自由佣兵生涯,趋利避害早已成了本能。
但是当那件燃火的屋子里再次射出了一道火线时,归海铄感觉自己的心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当他发现烈火中最后一名抵抗者居然是一个男孩后,归海铄觉得房子的烈火烧得不是男孩,而是他自己,灼得他皮肉生疼……
那是一种名为羞愧的烈焰。
总而言之,师徒二人各有感叹。
总而言之,师徒二人皆大欢喜。
至于师徒二人身上新添的伤,他们谁都没有在意——那叫伤吗?那叫男人的勋章。
叫事儿吗?不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