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烛火不时舞动。
杨飞平坐在床边,低头不语,黝黑泛黄的脸被映的有些扭曲。
在他旁边,站着一位健硕青年。
青年居高俯视,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银,放在他面前:“银子在这,地契呢?”
见到银子,杨飞平干咽口水,旋即低着头,瓮声瓮气:“加钱。”
“什么?”青年诧异,眸子低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杨飞平心惊了下。
不过,他还是壮着胆子,将裤腿和衣衫提起,露出被狗撕咬过的伤口。
“加钱,地契被那小子藏在大罗山,不加钱就没有地契。”
“你是在威胁我?”青年不为所动,语气冷淡。
“不敢,我打听过了,三房院墙的地契最少都要二十两银,算上医药费,五两不够。”
杨飞平连连摇头,惧怕青年的背景,语气软了下来:“拿到钱,我可以带那小子去乡下,你们武馆扩张建分馆不会有任何麻烦。”
“呵...”
青年望着他冷笑,眼里闪过缕缕思绪。
良久,他又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到五两银旁:“再加一两。”
“不够。”杨飞平再次摇头。
青年脸色沉下,眸中厉芒闪过。
下一刻,毫不犹豫抬脚踹向其胸膛。
嘭!
杨飞平顿时飞倒向墙角,捂着开裂的伤口,不可置信的望着青年。
“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
青年轻啐,眼眉低沉,旋即收起桌上的银子:“既然如此,一分也别拿了。明天和我去衙门,看看强吃亲友绝户会怎么判。”
顿了下,青年邪笑:“敢威胁李氏武馆,等你进监牢,我会好好照顾你家人,破乡下地方,看看你们向谁喊冤。”
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
刹那间,杨飞平脸上变成猪肝色。
顾不得开裂的伤口,连忙爬下床,跪在地上拖着青年裤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够够够...够了够了,是我见钱眼开,还请好汉大人不记小人过。”
“明天...明天一早我就上山,把地契拿来,然后带那小子去乡下,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也绝对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
嘭!
青年转身又是一脚,极为嫌弃道:“狗东西,不要弄脏我裤腿。”
而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之前的六两银子,丢在杨飞平身旁。
“明天巳时初,我来拿地契,你也可以试着卷钱跑路。”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多谢好汉不计前嫌。”杨飞平连忙趴在银子上,连连磕头,连青年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杨冲眯眼屏气,背靠墙壁,看着青年消失在夜雾之中。
听着屋内传来的痛嘶声,内心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愈加厌恶。
他永远都不会回来?
什么意思?
这样的烂人,怀抱安宁才是他们最为正确的归宿!
念及此处,杨冲眸子闪过厉芒。
原先打算进屋出口恶气的念头也没了。
轻手轻脚将门前挂着的硬弓和箭筒取走,大白带着他消失在夜雾之中。
......
......
翌日,天刚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