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哲英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他们的声音:“还没走呢!”
李笃见状去把门打开,拔了门闩,让一黑一白两兄弟走进客房。
他们兄弟俩看见程哲英,身体上显得过于拘谨了一些,程哲英不喜欢这般唯唯诺诺的人,但只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二位有何事与我相商?”
这二人互相看一眼,犹豫了一阵:
“你说吧!”
“还是你说吧!”
一白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程公子,先前在下有所得罪,实非在下本意,先前哥哥替我向您赔了不是,我想着....还是自己亲自跟您赔个不是才是正经。”
程哲英摆摆手:“不碍事,也不打紧。”说完就看着一白,等着他把话接着说下去。
一白看程哲英,心里很明了的笑了笑,像是自嘲一般,之后对程哲英说:“也对,像公子您那么聪慧,怎会不知我们此来的目的呢?”
“那是我分内之事,虽然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是我分内之事,但目前这不重要。你们也不必来谢我,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查出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更何况....”
程哲英欲言又止,他是打从一黑一白进来开始就知道这俩人来此的目的的,无非就是感谢他帮红女子查出了真相罢了。但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因为他觉得,后院的地方很大,而且被吊起来的人数,少说也得有十几人,这么大的一个局,怎么可能只一个老板娘就能够完成的?
程哲英在杀了老板娘之前不是没想过留她一个活口,好顺藤摸瓜调查她幕后之人,但当时实在气愤之极,一时间没忍住,便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抽剑刺了上去,现在倒好,死无对症了。
一黑在一旁起了疑心,问道:“程公子是否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们兄弟俩的?”
“你这话何意?”李笃在一旁老大不乐意,费了好半天的劲儿帮他们查出真凶,这人非但不领情,竟还敢用质问的口气说话?所以李笃的语调也变得咄咄逼人了一些。
一黑看李笃,眼神里透着不屑的神情,他是顶看不上这个软弱的草包的,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李笃看他对自己是这般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去理论,却被程哲英给叫住了:
“李伯伯!”
程哲英制止的眼神在眼波中流动,李笃便也不好再让自己发作,就去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再吭声。
“是,我是有一个疑问,但这跟红女子的死没什么关系,红女子的事到此为止。”程哲英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这兄弟二人自打昨天见识了他的魄力之后,如今也不觉得这不太像是七岁小孩得语气了,。
但一白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转个不停,恰好被程哲英尽收眼底。
“你还有问题?”程哲英看着一白问道。
“是有一问题!”
“说来听听。”
“程公子....是如何得知老板娘就是凶手的?”
“这......”一白的问话,让程哲英陷入了一波回忆之中.....
那日舟车劳顿,李笃一行人一进到客房中便躺下歇息了,程哲英是最先睡着的,可梦中那许多残碎的记忆惊扰着他的睡眠,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这一醒,便再难入睡了。
他起身走到后窗下的桌子前,跳上桌子,把窗户打开,继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在桌上,靠着窗沿,那么悠然自得的赏起了月,他的忧愁有那么许多,都是些让他无可言说的忧愁,他什么都不记得,徒留了悲伤,却不知为何悲伤。
月亮的光全部洒了下来,他的睫毛、鼻尖、嘴巴、胸脯,和他那一双稚嫩的小手,无一幸免的洒满了月光,此刻他那小小孩童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惆怅和寂寥,他的世界是安静的,就连知了都识趣的闭了嘴,只有月光陪伴他,月光不仅照亮了他,还洒进了整间客房。
他不想再这么坐下去了,他打算出了这间客房,到院中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