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幸事,老夫也大方一回,且等着。”南宫烈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外,看起来心情还算是不错。
夏无言一愣一愣地看着南宫烈撞倒篱笆,她不由得怀疑,南宫烈是否会栽倒在竹楼前的小溪里喂了鱼虾。
她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李牧,李牧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幽雅的山谷,幽簧的竹林。
一尾清蒸鲈鱼,一坛醇香老酒。
翠绿的竹杯盛满清冽的老酒,轻轻一品,唇齿含香。
听那南宫烈说,这是他最好的酒,去年冬天大雪时埋下的,非贵客不拿出来招待。
对酌几杯,夏无言微微有些醉了,却听南宫烈摇头晃脑问,“可有精者剑?”
她抿了半口酒,俏脸绯红,微微浅笑,依着酒意说道:“六脉神剑。”
她耐着性子讲解什么是六脉神剑,反正都是胡扯,也不在乎多一件。
也不知南宫烈有没有听得进去,夏无言却感觉他有些不一样。
南宫烈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突然将一股水流从指间射向了很远。
夏无言一时看呆了,木讷地揉揉脸,不知是不是在做梦。
南宫烈醉眼朦胧地与夏无言诉说着自己的往。
他在一个悬崖下面得到的藏锋,初见时,此剑剑身藏于鞘中,用尽气力也无法拔出。
于是,他为此剑取名“藏锋”,不知何人当年能够驾驭此剑。
他猜测若是此剑出鞘,天下之剑都将黯然失色。
后来,南宫烈又说到了往事,从他年少成名开始说起,那时挑战天下高手难遇一败。
又与人打赌,深入草原王庭刺杀匈奴单于,成功后却身负重伤,逃回了雁门郡,被一个女人所救,锲而不舍的匈奴追了过来。
就在他们即将包围村子的时候,李牧率领大军赶到,保全了所有人,所以他欠李牧一个人情。
“谁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剑魔能有落荒而逃的一天,哈哈哈……”
李牧笑看他们两人的嬉戏,一杯一杯喝了下去,偶尔插上一句。
酒意正浓时,夏无言不信世间有拔不出的剑,非要见识一番才肯作罢。
于是,南宫烈又乐呵乐呵地挖出了埋葬多年的藏锋,剑甫一出土,整个竹楼冷了不少。
藏锋剑鞘通体墨绿色,整剑近四尺长,剑柄镂刻着古朴的文字,满满都是苍老的气息。
夏无言本是怀疑那玄女的说法是这老头杜撰,但看到此剑后,精神不由得恍惚一下,仿佛自己便是那手持藏锋的玄女,立于九天之上,俯瞰着芸芸众生。
她轻轻握住了剑,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底而来,仿佛是穿越了几千年的岁月。
她右手按住了剑柄,带着些许醉意,又或是某种不知名的悸动,仿佛剑在召唤她一样。
“咻!”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剑格与剑鞘缓缓分离,一道夺目光彩便从那裂缝之处,溢涌而出。
南宫烈手中的酒杯哐当落地,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一看,却发现那剑依然在剑鞘里,没有一丝异样。
夏无言凌乱的发鬓旁汗珠晶莹剔透,宛如点点缀玉,方才那骤然射出的白光将她最后一丝酒意彻底带走,可如今剑身却又缩了回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刚才发生了什么?”南宫烈震惊地望着李牧,在李牧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同样的惊讶之色。
“剑开了!”李牧默默说了一声,又皱眉地看了一眼夏无言,她究竟是什么人?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似乎再也不能用常理解释。
“老夫还以为眼花了,没想到此剑真的出鞘了。”南宫烈喃喃说了一声,看向夏无言的眼神有些复杂还有些激动。
“我,我就随手动了一下。”夏无言回避着两人的眼神,依照南宫烈的说法,她也无法解释这剑为何自己能够拔开。
“丫头,再开一次老夫长长眼。”南宫烈看向夏无言的眼神满是怜爱,若是自家女儿还活着,大概也有这么大了吧。
夏无言再一次拿起了剑,使劲力气拔剑时,剑却一动不动,连一丝动的征兆都没有。
夏无言放下剑,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
“怪哉!”
南宫烈失落地捡起酒杯,继续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离儿可能也是歪打正着吧。”李牧叹了一口气,可他心里却疑惑不已,方才在夏无言拔出剑时,明明有股强烈的压迫感,像是被一头嗜血的凶兽盯住一般,可剑入鞘时那种感觉居然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酒宴在各自斟酌中进行,一坛老酒饮尽的时候,李牧也向南宫烈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