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树身上的痕迹了吗?那是阿里斯干的,也就是这次从王都来的领头人。”盖奥斯指着尚未燃烬的红叶树说,“他的能力是风,无所不在的风,嗜血削骨的风,欲壑难填的风。”
我的心被怒火包围,下意识的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树干上犬牙交错,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刮痕,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小刀一下下凿刻,即使被焚烧以后痕迹依然明显。
“阿里斯的实力是整个王国人尽皆知的,即使只有他一人,也足以媲美千军万马,有单人破城之勇,掀起的风暴足有一整个村庄那么大。”盖奥斯接着讲。
“他是异变的非凡者。据说,在阿里斯七岁的时候,目睹了母亲被继父杀害生食的场景,当场他的能力便觉醒了。同样生食了他的继父,还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之后,便独自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直到被俄拉尔收编。”
盖奥斯的话从我右耳朵进左耳朵出,此刻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沙哑着嗓子问:“在哪能找到他?”
盖奥斯将我的肩膀扳过来,但我的脸依然冲着尸体的方向,他大声说:“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他不是仅凭你我就能对付的,等我找来帮手,咱们再一块想办法解决他。”
我执拗的望着村民,甩脱了他的大手,“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把他带到村民们面前。”
“够了!”他生气的大声嚷嚷,“你以为他们死了我就不愤怒、不难过吗?我是他们的镇长!要去也是我去!”
咔嚓,焦黑的木板的断裂声响起,与之同时还有紧张的吸气声。
盖奥斯条件反射般的拉着我蹲下,一只手摁着我的头顶,半边身子微微挡在我前方,搜寻发出声音的来源。
我正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精神力瞬间倾巢而出,地面上宛如狂风过境,散落的灰烬四处飞扬,惹得盖奥斯侧目。
瞬间,我就揪出了躲在空地边,半堵烧塌围墙后的可疑人物。
对方穿着平民的衣服,被我倒吊在空中,嘴里胡言乱语,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被他当作武器的木棒。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别杀我!我只是路过,我是普通人,是好人,求你们放过我。”他一边这样说,一边将手中带着火星的木棒舞的虎虎生风。
“卖酒的?!”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盖奥斯震惊的走上前。
而那个人也停止了挣扎,看向盖奥斯的方向,“镇长?!”
他似乎比盖奥斯还要惊讶,好像镇长出现在这儿是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你认识这个人?”我皱着眉头看向盖奥斯。
“他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酒馆。”盖奥斯有些狐疑的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被吊起来的中年人之前挣扎的太过剧烈,现在整张脸涨的通红,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盖奥斯提议道:“先把他放下来吧,我来问问他。”
我点头同意,然后把人放了下来。
陌生的大叔刚一落地,就挨了盖奥斯好几个嘴巴,半边脸都是肿的,如此彪悍的询问方式,让我担心他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别,别打了……”他举着一只手,含糊不清的说。
盖奥斯捏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你不是酒馆老板吗?你在这里做什么?跟踪我们?”
“不是我跟着你们,是你们跟着我啊……”中年男人苦笑不止,泪都快哭出来了,“盖奥斯镇长,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办公桌上的那封警告信吗?那封信是我写的……”
十分钟之后,经过盖奥斯的几番询问,终于确认了这家伙的身份——男人叫做科尔曼,是王国内最大的抵抗势力,反抗军的一员,是反抗军的首领乌姆特意安插在北蛰镇的探子。
这个结果别说是我了,就连盖奥斯都意想不到。
大块头的盖奥斯站在长相普通的科尔曼身边,一脸不悦的说道:“所以是乌姆派你来监视我的?亏我经常光顾你的酒馆,照顾你的生意。”
其实他去那家酒馆喝酒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距离够近。
自从妻女离世后,盖奥斯就一心扑在工作上,每天睁开眼便是处理大小事宜,偶尔才会喝个酒放松一下。
盖奥斯立马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买酒的钱和给的小费,恐怕最后都进了乌姆的口袋里,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科尔曼有些胆怯的说:“不,不是监视,是替他……”
“不对!你再说一遍你是怎么来的。”我毫不留情的打断。
科尔曼从没有见过我,对我还是有些提防,用眼神询问过盖奥斯之后,才说:“因为这几天给我们供应酿酒原料的村子迟迟没来送货,我便想带着店里的伙计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半路发现纠察队的人就跟在我们后面。”
“然后我俩就紧赶慢赶来到村子,只来得及通知村口附近的村民藏起来,纠察队的人便赶到了,我们也只能找地方躲了起来。”
“你说还有其他人躲了起来?他们在哪?!”我有些激动的说。
略微有些谢顶的科尔曼再次警惕起来,直到盖奥斯点点头,才小心翼翼的说:“就,就在村子外面,堆放粮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