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白止青听到他的话,浑身汗毛都炸立起来,撕扯住白若虚的衣袖,面目狰狞的嘶喊道“不,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茅山。”
白若虚目光复杂的看着儿子,嘴里发出一声叹息,转过身来,扬声高亢“你二人都是玄微之境,就算他破开两处丹田也不足为据,一起动手吧。”
这话显然是对浮云子二人说的,其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依着常理来推断,白若虚的话是不错的,破开两处丹田之后,法力之强要比普通修士高出一倍有余,同境界之中已然无敌,然而,有了境界的差距,叶丰都的优势就不再那么明显,何况还是两人一起出手。
不待二人反应,叶丰都竟然抢先一步出手,以雄厚的法力推动太极图,如是两个快速转动的齿轮,拦腰斩了过去。
先声夺人的压力化作凌厉无匹的风劲,隔着很远就刮在脸上,浮云子花白的头发在凌乱中被折断,见此一幕,他惊骇之下,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几乎是用尽全身法力,双掌齐出,死死抵住了一个。
另一个太极图也被烈火子阻了下来,可观其神态更加窘迫,衣袖破碎,掌心渗血,一丝不苟的发髻也被余波震散。
受阻的太极在叶丰都催动下愈发躁动,其转速越来越快,与二人掌心接触的边缘,闪烁着霹雳的光芒,如是一台打磨钢铁的机器。
浮云子忍耐着手上灼热之痛,阴恻恻笑道“看你能坚持多久,使用如此庞大的法术,就算你拥有两个丹田,法力也很难维系太久,小畜生,你死定了。”
烈火子红色的眉毛抖动着,故作一派高人之态,倨傲道“你若能交出两个丹田的开辟之法以赎罪,本座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叶丰都额头浸汗,面色也略显苍白,同时与两个境界比他高的修士对峙,显然没有想的那么容易。
然而,听到这种话以后,着实把他逗乐了,如同看着两个白痴一般,笑道“能将厚颜无耻修炼到这个地步,你们两个还算没有白活,难道这是你们茅山的特有秘法?”
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但依旧嘹亮高亢,借着风势送入众人耳中,迎来的却是一道又一道含有不知好歹的目光。
九叔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这个稚嫩的身影,红润的眼眶中滚动着愧疚的泪水,身体如火焚烧,心脏似油烹煎,由内而外覆盖着无力与麻木,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痛恨过自己,痛恨自己的弱小,谴责自己的自私。
如果不是他看重叶丰都的天赋,如果不是他教授法力,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大学里无忧无虑的学习,徜徉在知识中,沐浴在春风里,可以毫无负担的生活在阳光下,何须背负不属于他的责任呢。
他嘴唇上沁满带血的齿痕,颤抖着说道“我后悔了。”
聂天星目光牵动着女儿身影,虽然已经占据上风,但他丝毫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细节,酸涩的眸子沾满了回忆,艰难的回了一句“我也后悔了。”
可惜,没人会关注两个年过半百经受沧桑的老人内心的忏悔,所有人都在凝视着胶着的对抗,对他们而言,叶丰都的胜败会直接或间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聂怡鸾一开始就没有把天照子放在眼中,本来他打算速战速决之后,再与叶丰都合力弄死那两个老杂毛。
但再精的算计也怕遇到无赖,天照子根本不与她正面交战,只是凭借御空飞行的能力,一味的拖着,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策略玩的出神入化。
聂怡鸾俏脸铁青,破口骂道“真是只讨人厌的苍蝇,难怪这么多年只能做些狗盗鼠窃之事,不愧是司法天尊的弟子。”
天照子冷冷一笑“圣女还是多省些力气给那小子收尸吧。”
聂怡鸾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只见两个太极图色泽黯淡,在浮云子和烈火子合力压制下,逐渐显出崩溃的态势。
心神剧痛之下,正要飞身前去,又被拦了下来,局面再次陷入了纠缠。
烈火子眼见叶丰都法力不济,后续难支,露出森森白牙道“小子,你死期已至,还是那句话,交出破丹田之法,可以免受凌迟碎剐之苦。”
叶丰都勉强的撑着身子,沉吟少许道“好吧,事已至此我只求痛快一死,这个秘密说与你们也无妨,不过,法不传六耳,只能以唇语相告,看好了,办法就是……”
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恨不得直接长在叶丰都嘴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连浮云子二人也不例外。
突然,白若虚暴喝一声“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呢?
叶丰都胸前的阴阳神珠如是一道流光,残影过后,直接穿过了太极图,向着对面二人的胸口而去。
乍听咔嚓两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四野,同一时间,浮云子二人坠落于地,噗通声断,激起了阵阵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