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哀“呸”了一声,“香足?那么臭的香足,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
祝无哀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提着剑,疯狂地喘着大气。
眼看十分钟的打赌时间就要过去了,他心里开始慌张起来了。
再继续砍这棵巨树,可能自己就要活活的疼死在这里了。
而且,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在阻止自己砍这棵树……
不砍,又得亲吻贺尔零这家伙的臭脚丫子,违背赌约也会遭受残酷的折磨。
感觉被设计了……
笨啊!怎么可以相信这个背蜂桶的怪男人,和他打赌呢?
少年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贺尔零摇摇头,悄悄用手画了一个圈圈,紧接着,参天大树慢慢变得透明,树身里头,浮现出一道单薄的身影,竟然是腰悬铃铛的紫发女孩江雨眠。
“阿眠,怎么是你?”
祝无哀大惊,不管怎么叫唤,被困在树里的女孩始终紧闭双眸,没有任何反应。
贺尔零提醒道:“无哀,再不砍断这棵树,你心爱的小姑娘就得死了哟。”
祝无哀慌了。
握紧剑使劲砍树。
“砰、砰、砰……”
每挥一剑,树身每涌出一股鲜红的液体,少年眼里的泪水便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剧烈的疼痛遍布全身。
他咬紧牙关,疯狂挥剑!
此时此刻,他没空集中心思思考江雨眠为什么会被困在奇怪的巨树里头,一心只想救出自己喜欢的姑娘。
泪水逐渐模糊眼眶……
少年强撑着身上的痛楚,握紧的手颤抖不已,略有松懈,便迫使自己加大力气握紧剑,拼了老命砍着粗壮不已的大树。
砍树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内而发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死鱼眼少年发出痛苦的哀嚎,始终不肯放缓速度。
钝钝的剑身覆上了一层一层灵力,竟变得锋利起来,长剑划破空气发出的“呼呼”声响,宛如一首凄凉的悲歌。
一剑,百剑,千剑……
终于在三千多剑的时候,竖在眼前的参天大树发出了“咔吱咔吱”的声音。
“砰!”
树身猛然一颤,随后化为碎碎粒粒的光芒,像一群小小的萤虫,消失不见。
被困在树里的紫发女孩化为了淡淡的一缕青烟,回到了贺尔零身上。
“阿眠……”
祝无哀狂怒不已,握剑扑向养蜂人,“阿眠呢?你把阿眠怎么了?!”
贺尔零身影翩然,躲开少年的剑。
“刚才那个姑娘,只是我的障眼术,年纪轻轻的,你别这么暴躁嘛。”
瞧着男人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祝无哀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少年狂吸一口气,施展灵能,吸收贺尔零的灵力,化为自己的力量,摧动灵力凝聚于双手双足,加快挥剑的力度,增强攻击的速度,整个人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般扑向贺尔零,剑取贺尔零的头颅。
祝无哀的攻势异常凌厉,男人脸上没有半分慌张,笑眯眯地应对他的攻击。
两个人的身影来回穿梭,快如鬼魅,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两个人的身影。
只看得见两道虚影掠来掠去,你追我逐、左挪右移、冲天驰地!
不时瞅见武器强烈碰撞的火光,听见刃与刃对碰的铿锵之音。
宋语甜笑道:“瞧这架打的,说那个臭死鱼眼仅是雕虫境,鬼才信呢。”
一众黑袍人惊叹道:“那小子当真只是雕虫境的?从他散发出来的灵息来看,他的境界不可能这么低的啊!”
宋语甜挥动黑色大镰刀,用锋利的镰尖修了修眉尖,“他的境界确实是雕虫境,而且,觉醒灵能才没多久呢。”
“什么?!这……”
众人惊骇不已。
扛着黑色大镰刀的短发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抚了抚心口。
两刃相碰,砰咚作响!
忽见天边掠来一头庞然大物,宋语甜等人抬头,瞧见一头巨大的红狐悬停在天边,张嘴发出凄厉的狐鸣。
此前从树上流淌出来的鲜红色液体冒着泡泡,凝聚成两条红线,蛇一样爬上半空,爬进了巨狐的两只眼睛。
“吼——”
巨狐抬头嘶鸣,身影轰然破碎。
红烟散去,铃铛清脆的声音随风而起,祝无哀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孩出现在空中,跃到空中,把女孩抱至地面。
“阿眠,你醒醒。”
紫发女孩肤色苍白,嘴角含血,衣服浸透了鲜血,身上满是可怕的伤痕。
祝无哀心疼不已。
贺尔零满脸戏谑,“还以为忽悠你要费点工夫呢,没想到这么容易,下回遇到事情要多动动脑子喔,别这么笨了!
“瞧瞧你的小媳妇,伤得多严重啊,都怪你,落在那棵树上的每一剑,都会原封不动地落在她身上,她活不成喽。”
祝无哀眼里布满血丝,额上绽开狂怒的青筋,心头满是懊恼和心疼。
少年卖力挥出的每一剑,只为了拯救心爱姑娘的性命,没想到手中的剑,竟成了杀害心爱姑娘的凶器。
他竭尽全力,送上一剑一剑守护,却将女孩的性命,一剑一剑取走。
极度愤怒的死鱼眼少年崩溃地嘶吼着,身上散发着滚滚杀气。
“我要杀了你,死也要杀了你!”
少年执剑杀向养蜂人。
背蜂桶的男人提起金色蜂刃,对准自己的脖子,咧嘴笑了起来。
“无哀,咱俩打的赌,是你赢了,现在,我该履行赌约啦。”
话音刚落,便见贺尔零握紧蜂刃,往脖子一抵,使劲一划,鲜血四溅而出,脑袋就像圆瓜一样从脖子上滚落在地。
“砰。”
养蜂人的尸体倒地,伤口处冒着惹人作呕的热气,往外涌出鲜血。
浓重的血腥味随风弥漫开来,宋语甜迎着风挺立,漂亮的小脸,波澜不惊。
站在她旁边的黑袍人们大惊大骇不已,他们完全没想到,拥有滔天本领的怪男人竟然真的把脑袋摘下来了!
祝无哀满脸惊诧,持剑立在原地,脑袋嗡嗡作响,心里乱成一团。
这个背蜂桶的男人行事古怪,让人琢磨不透,还没来得及从他嘴里撬出想要的答案,解决心里一重又一重的迷雾,他就乖乖地履行赌约,摘下了自己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