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哀敷好了药。
来到夕拾面前。
夕拾好像知道祝无哀想对自己说什么,率先开口道:“诈死不是我的本意,因为只有那样做,我才能离开欢糖镇。”
“为什么非要离开欢糖镇?”
“因为你……”
“因为我?”
“也不只因为你。”
当年,夕拾的阿爹死在夕拾面前,捡了一条性命的夕拾浑浑噩噩地活着。
他觉得自己被村里人视为了怂包,一直生活在他们鄙夷的目光里,忍受半生,最终还是决定离开螳臂村。
离开村子不久,就碰见了一群不良灵武者,劫走了他的行李,还打断了他的腿。
后来,夕拾碰见一个背蜂桶的男人,那人好像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对他说,可以带他去一座安静美好的小镇开启新生活。
到了欢糖镇,背蜂桶的男人交给他一个女婴,让他悉心照料。
如果拒绝,就得离开欢糖镇。
就这样,夕拾带着一个女婴,在欢糖镇生活了十余年。
两个月前,背蜂桶的男人告诉夕拾,他的故乡闯入了一群残暴的不良灵武者,不超过三个月,整个村子就得完蛋。
多年以来,夕拾一直被心中愧疚所折磨,胸中的炽热理想,化为一头哭泣的老牛,日夜折磨着他。
同时,他还被一个死鱼眼小子纯粹的勇敢所刺激,萌生了拯救故里的念头。
踟蹰许久,最终下定决心,找到背蜂桶的男人,求他设法送自己离开欢糖镇。
背蜂桶的男人答应了,但他要求夕拾先替他办一件事。
几天后,夕拾诈死。
一个月后,夕拾做好背蜂桶的男人安排的事情以后,顺利离开了欢糖镇。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夕拾再清楚不过,可他还是抛下了从小养到大的孙女,来到了螳臂村附近的破庙里。
以前听螳臂村的老人说,村外的破庙里头,有一个破尿罐,里头封印着怪物。
他想借助怪物拯救村子,结果却被咬断手掌,还吃了一个大大的响屁。
对于孙女……
夕拾是愧疚的。
他不是一个好爷爷。
“把话说清楚啊?”
祝无哀朝夕拾眼前挥了挥手。
夕拾道:“我的事情不重要了,你要找到阿眠,陪她回欢糖镇。”
祝无哀道:“阿眠已经失去过一次爷爷了,我不想让她再伤心,你也不想,对吧?咱们仨要一起回去。”
夕拾埋头不言。
“砰!”
一道霹雳忽然从天而降,轰然砸地,震得几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耀眼的光芒消散,一个手长脚短的男人扛着一把怪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扛着肩上的怪剑极长极宽,边缘呈锯齿状,宛如野兽锐利的獠牙。
“狗日的,居然把老子辛苦喂养的灵物弄死了,我他娘的这就宰了你们!”
男人看了一眼横尸在地的尖足异兽,脸上爬满了愤怒,挥动怪剑扑向三人。
辉煌拉开祝无哀和夕拾,挥剑格挡。
“砰!”
两剑相抵,火花四溅。
祝无哀和夕拾捡起树枝冲向男人,却被对方“砰砰”两腿踢飞在地,动弹不得。
接着,男人一记横劈,怪剑直取辉煌的腰部,辉煌只得竖立长剑格挡。
“砰!”
男人重如千钧的力劲,劈得辉煌倒飞而去,瘫倒在地。
战力强大的男人扭了扭脖子,脸上的青筋就像蠕动的蛇,既恶心又恐怖。
“不行,就这样宰了你们太便宜了,把你们带回村子好好玩玩吧。”
他用灵力造成一条“灵塑之绳”,依次捆住辉煌、十颜,祝无哀和瘸老头,把他们当做牛羊一样拖向不远处的螳臂村。
此时,螳臂村中。
所有村民都被一群携带兵刃的大汉子赶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战战兢兢的村民挤在一起,像一群听话的羔羊,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声音。
众人的呼吸声聚集在一起,就像一头投降的野兽,低沉的呜咽声。
整座村庄,是死一样的寂静,令人窒息的绝望感笼罩着所有村民。
携带兵刃的汉子们聚集在一起。
“老大让我们把小蚂蚁们赶到这里,他自己怎么不见了嘞?”
“咱们进村的时候,不是找了一条姓封的狗吗?刚才外头好像有异兽出没,就派他带着撩命之树出村看看……”
“老大怎么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