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接过票和钱,将自己的票递给叶鸿驹,然后眉开眼笑地走了。
“你刚才跟那人说什么?”袁玉看到叶鸿驹过来,有点迷惑地问道,“我看他一直笑眯眯的。……,你看,他老婆也一副惊喜的样子,正往我们这边瞧呢。”
叶鸿驹撒谎张口就来:“我看他提着一个人造革的皮包,好像是一个地区小干部,我就巴结他,问他要不要我帮他提包。谁知道他不是地区的,而是我们下面一个乡里的干部。”
袁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刚才去巴结他?”
不过,她很快发现叶鸿驹在骗他:“叶鸿驹,你在骗我!你说你巴结他,帮他提包,他应该警惕,担心你是骗子才对,怎么他们两口子都笑得那样换?”
“我刚才给他了不少口彩,说他将来肯定会升官,会调到县里、地区来当领导,他们两口子自然就高兴了。当然,他们未必是真高兴,很可能只是感到我说的话好笑。也许他们觉得我这人看起来英武帅气、风度翩翩,而说的话却又傻里傻气的,自然就笑了。”
“哈哈,你一副狗熊样,还帅气?一身傻里傻气。”
县汽车站比阳洲镇汽车站不同,这里有候车室,候车室里还有座椅坐。
坐在候车室里,叶鸿驹很自然想起了外婆一家。
如果没有遇到袁玉,他现在就去了外婆家。
外婆一家住在县城的农机厂的宿舍,外公外婆再加小舅,外公和小舅都在农机厂上班。住在县城的亲戚还有大舅一家,他们住在县电子厂的宿舍,因为大舅在电子厂担任车间主任。
外公外婆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加上舅妈也不待见叶鸿驹一家,所以双方很少走动。逢年过节,叶鸿驹一家都会乘车进城拜见他们,但他们极少下乡去看叶鸿驹一家。
特别是在南沅一中担任副校长的舅妈,也是袁玉的同事,这么多年只去过一次叶鸿驹家。
走动少,叶鸿驹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比较淡薄。
就如今天,他对去不去外婆家都无所谓。
不久,前往地区的班车开始验票上车了。
叶鸿驹拖着重的箱子走在前面,袁玉拖着轻的箱子紧随其后。
这袁玉姑娘有点不厚道,时不时跟他说上一句风凉话:
“一个苹果就能雇一个搬运工,值得啊。”
“叶鸿驹,要不要我把三角钱还给你?你还没赚钱就先赔了三角钱车票,心痛吧?”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没力气,怎么就只拖一个行李箱?你这样还想讨女孩子欢心?做梦吧,没有女孩会喜欢你这种不大度的男人。”
“哼,你到地区是了解情况,又不是相亲,还用担心背我行李弄皱衣服?你就是偷懒,就是不想多帮我一点。”
“你以为我不能拖两个箱子,我只是给你锻炼身体的机会而已,你得感谢我。”
……
叶鸿驹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话痨,也就懒得理她,跟着前面旅客的后面慢慢往车上挪。
这时,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冲了过来,一下插到袁玉前面。
袁玉本想责问她一句,但见对方全身脏兮兮的,不由心生厌恶,连开口训斥这个女人的心情都没有。为了离她远些,袁玉还有意向后退了半步,甚至将脸孔转向一边,以避免闻到那女身上散发的馊酸味。
见袁玉如此,袁玉后面一个中年妇女很是气愤,但她也不想惹火上身,自言自语地冷笑道:“有些人真是缺德。”
那个脏兮兮的女人毫无反应。
与袁玉一样,这个中年妇女也只好自认倒霉,默认了那个女人的插队。
见袁玉苦笑,她还笑着对袁玉说道:“姑娘,你对象身体这么棒,他怎么会晕车?……,你可以给他吃点红洪,或者吃个橘子,应该就不晕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