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艾密特咒骂了一声,以恳求的神情望著他,「拜托!我欠你两只熊!」
「艾密特,两只熊不是现在的重点,你们的母亲不会对破坏房间的行为感到高兴,但你们应该对她诚实,这是很重要的认错态度。」他叹息。「……而且我不喜欢对刘田说谎。」
「我没有要你说谎,」艾密特紧张地望著门又转回卡莱尔的脸,「我只是请你仁慈地想办法拖住她一段时间,直到我们三个把房间给弄回原样———」
「等等,为什麼我会被算在内?」爱德华皱眉质问道。
「闭嘴Eddie,现在时间紧迫,你怎麼还在乎这种小事?」他得到爱德华的一记杀人的怒瞪。
卡莱尔对他的儿子们摇摇头,下一瞬忽然意识到三对金色眼眸意有所指地凝视著他,其中两对分别以不等的恳求目光望著他,而很难拒绝别人请求的卡莱尔只能叹了口重重的息———你将会让自己卷进不可收拾的麻烦中,库伦。
他默默地朝自己低语,爱德华朝他翻了翻白眼。只有在分秒必争的短短几秒内,他不禁开始认真检讨起他和刘田太过纵容溺爱的教育方针真的有改善的必要。
当刘田拿著纸卷和绘图工具盒回家的时候,外面已经飘起如同棉花般的小小雪花。
虽然她并不需要像人类时靠著火取暖,但是就著劈啪作响的火炉和卡莱尔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书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这让她觉得自己……
和人类有所联系,她知道卡莱尔也喜欢这种温馨感。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当她轻哼著曲子穿越屋前的花圃走向门口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表情相当紧张的卡莱尔,他显得不安地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这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她倏地绷紧身躯。
「卡莱尔?」她用担忧的声音问道,快步走到他前方。
「欢迎回家。」卡莱尔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但刘田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种焦虑感,当她开口准备询问时,卡莱尔的手指挪到她唇瓣上,让她硬生生地将问题吞回去。「你会陪我去后院走走吗?」
刘田微微张开嘴巴。在这个下雪天散步?但如果这是卡莱尔希望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只是有些困惑地点头。「让我先把东西放到书房去。」
「等等!」他瞬间僵住脸庞,立刻将身体卡在门口挡住她,她扬起眉毛。「放在门口就可以了,我想爱德华不介意帮我们拿进去。」
「当然。」爱德华显得紧绷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接著她手中的东西被卡莱尔伸手接过去放在门口地板上,并将她拉离门口走到库伦家大得惊人的美丽后院。
所以,现在,她和卡莱尔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望著身旁不断飘落和体温相同的粉白色。很奇怪,太奇怪了。这是刘田现在脑中唯一可以形容这个谜样散步的形容词。她轻晃秋千转头望著卡莱尔,他那张盯著房子的脸上堆满了难以言喻的浓浓不安和……
压力?她伸手放在他绷紧的手臂上,倾身审视著他俊美的侧脸。
「你看起来很忧虑,这让我很担心。」
他露出相当没有说服力的紧绷微笑,在他深呼了一口气后,屋内忽然传出了一声惊人的轰然巨响,她惊得从秋千上跳起来,卡莱尔的呼气声猛然停在半途中。
「艾密特!看你做了什麼好事!」罗丝莉嘶声道。
「Good gracious。」卡莱尔在将脸埋在伸起的右手上,轻叹了一声。
刘田感到担忧地望了卡莱尔一眼,随即跃上二楼传出巨响的房间。
当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后,瞬间僵在原地,并感觉到周遭连呼吸声都沉默。
映入眼帘的是个拿著一截木头的艾密特、叉著腰的罗丝莉和靠著墙壁的爱德华。接著房间里面的一团乱让她吃惊地瞪大双眼。
她不禁倒抽了口气,耳朵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过了许久她才意识到那阵声音是从她的喉咙发出的本能嘶声,就像泡泡破裂般包含她的震惊和倏地涌现的罕见怒气涌出。她转头不可置信地望著艾密特和罗丝莉。
如果刘田不是那麼生气的话,他们两人的表情会让她笑出来,但可惜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别对著他们发出非理性的嘶吼。
「等等,刘田,我可以解释,」
艾密特急急地将手往外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充满质疑的眼神让他顿了顿,他伸手搔搔头。「好吧,事情的结果的确是你看到的那样——但,嘿!发生的过程不是平常那样!我的意思是你的桌子,那是个意外!当时我只是想要放个东西在桌上,但我用力过度了。那ㄧㄤ」
「听著,」她没有抬高音量,但不知道为什麼,艾密特壮硕的身躯缩得更小。「我不管理由是什麼,没有人——没有人被允许破坏我的房子,清楚了吗,年轻人?」
「是的女士。」
「你和罗丝必须在两天内将这一切修好。」
他们两人动作一致地点了点头。刘田盯著他们充满歉意的脸一会儿,转头望著站在门口的卡莱尔和爱德华,这两个身高一样的吸血鬼的脸上浮现掩饰不住的焦虑,小心翼翼地望著她。
「而你们两个想帮他们瞒著我这件事。」她的声音有著明显的受伤语调。
「艾思———」
「不,卡莱尔。」她轻轻甩开卡莱尔握住她的手,这是她第一次甩开他的手。在那瞬间恐惧与震慑出现在卡莱尔的脸上,但愤怒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思绪让她没办法思考太多,她朝爱德华等人充满敌意地后退一步,卡莱尔似乎冻结在原地。
「拜托,请让我静一静。」她小小声地说道,避开他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眸。
接著她转身走到离这里只有几十呎的书房,坐在松软的椅子上,感到沮丧地将脸埋在手中。即使隔著墙壁,她还是能听见罗丝莉与艾密特的房间内传来窸窣的急切谈话声。
「嗯……Eddie?你觉得卡莱尔还活著吗?」艾密特的声音中带著浓浓担忧。
「我想他只是处於震惊状态……而且追根究底这都是你们的错!为什麼你们总是找这间房子的麻烦?难道你们就不能别像野生动物一样控制一下自己?」
罗丝莉叹了口气。「我现在去跟刘田道歉——艾密特,你不觉得你也应该来吗?」
「呃,真的?我应该吗?」
「艾密特!」爱德华和罗丝莉同时吼道。「你想把责任都丢给我?」罗丝斥责道。
「好,我去。」他大声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现在去的话刘田说不定会杀——」
「抱歉,」卡莱尔轻声开口,「可以请你们……可以请你们安静一会儿吗?」
这栋屋子立刻陷入一种自从艾密特到来后从来没有过的完全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