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置办一座院子罢了,不值一提。请问尊驾所为何来?”
“卢大人,你的事发了。”黑衣人淡淡道。
“哪件事发了?”
卢奕杨一怔,脑海里却是如同走马灯转了一遍。要是河道贪污之事让人发觉,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从朝廷衮衮诸公,到每一个河道工头,哪个不赚了个盘满钵满,肯定不是与贪污有关。
莫非是......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耳畔滑落。
“大人莫非忘了牛家......”
“请等一等。”
卢奕杨一声断喝,黑衣人当即住了口。
回身,出剑,收剑。
一气呵成。
黑衣人瞳孔收缩,刚才还是千娇百媚、抵死缠绵的美人儿,如今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可以继续说了。”卢奕杨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淡淡说道。
好狠的心。
黑衣人心一沉,接着道:“牛家村一百三十二口人,向卢大人问好。”
卢奕杨已经猜到了,沉声道:“谁是苦主?事后我派人去附近村镇查过,并没发现幸存的村民。”
只要没有苦主,那此案就有回旋的余地,就算有苦主,大不了花多一点钱压下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派下去的人凶神恶煞,当地村民即使有知道小谷豆获救的,也不敢告知来人,导致他得到的消息并不完整。
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来打探的人却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镇魔卫,南宫家。”
这六个字一出,卢奕杨脸色煞白,牛家村的人全是泥腿子,而无论是镇魔卫,还是南宫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可能与泥腿子产生瓜葛,还要为了他们得罪都水监?
“这怎么可能?”
卢奕杨终于慌了:“尊驾,通判大人有何章程,还望救我一救。”
黑衣人嗤声笑道:“通判大人说了,卢大人自己闯的祸,自己受了,衙门已将公函底文烧了,就看卢大人能不能及时销毁放在都水监里的公函了。”
卢奕杨连声道:“不错,只要烧了公函,那只要我抵死不认,就算告到天子脚下,他们也奈我不可。”
忽然转念一想:“不过,要是他们已抢走公函呢?尊驾还望我多年来为通判大人尽心尽力的付出,还有每个月几千两银的孝敬上,帮我一把。”
黑衣人大怒:“卢奕杨!你莫要拖通判大人下水。此事为何弄得如斯境地,你心知肚明。通判大人已念你多年的鞍前马后已经尽可能帮你了,要是胆敢得寸进尺,莫敢本人对你不客气。”
说罢,一道黑色阴影从角落中卷了出来,还带着凄厉的尖啸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卢奕杨脸色苍白,倒退了两步。
黑衣人冷哼一声,收回黑色阴影,淡淡道:“若是东窗事发,通判大人说了,他会照顾你的妻子儿女,卢大人就不必挂心了。”
蹬蹬蹬蹬蹬,卢奕杨再也站立不住,连退数步,坐在床沿上心神恍惚,连黑衣人什么时候离开了也没有醒觉。
半晌,他才起身穿衣。
“人来,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