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觉拽词不便,董卓更是操起大白话。
“我想说,并州九郡,已有三郡之地,落入匈奴人手中,上郡和定襄更是依托长城,勉强掌握,如果我等汉人再无作为,岂不是白白让出河山与那匈奴人?如今,我一个凉州人带着凉人子弟,在并州客居,固然想立下汗马功劳,可终究夺回的一切,都将属于你们并州人!”
在董卓心中,刚才并不激昂的话语,可不算假。
固然他有着自己的心思,但在凉州略微失势的他,算起来身上还剩的光环,也不过是从寒门子弟到两千石的小小传奇,如果此次北伐,能够入了并州人的眼,立足并州,区区凉州的支持,又怎能相比?
只不过,并州士族自有王家领袖,而众多豪族也比凉州更为团结,甘于伏在王家的荫蔽之下,他想要真的得到并州人的认同,还得需和王家打好交道。
“是这个理”。两班人中,申屠鹿忽然出声。“但董公,匈奴势大,不同羌人,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想要夺回故土,更需要经年累月,此番靡费,我等只恐有始无终。”
申屠鹿所言非虚,他们这群人响应董卓的征辟,本就是怀有建功立业之心,毕竟眼前这位两千石,足以称一句传奇,人都有从众之心,跟随一个已经成功的人,自是更容易获得想要的荣耀。
但话说回来,匈奴南下这么多年,难道他们并州人不知道需要夺回故土吗?
难道他们并州人比不得凉人能征善战吗?
并不是,那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一步步的退缩,一直缩到了如今的长城之内?
关键就在于天时。
几十年来,长城以北,汉人耕种的收成始终有限,难以维系人口的规模,经常爆发的白灾,与匈奴人频繁的骚扰,北面的汉人只有纷纷南迁。
基于这样的环境下,长城外的汉人日渐稀少,匈奴人自然获得了更广阔的生存空间,而豪强们更是追上去吸干了长城外汉人们最后一口血,把那些勉强求活的人们,纷纷强制发卖,甚至有不少,已经被卖去了湟中!
这样的现状,已经足足维持了几十年!
匈奴人在这里修养生息了几十年,并州人只能依托长城干看着!
而董仲颖一句话,就想让我们并州儿郎,脑袋发昏,以命相搏,显然是不现实的!
北地的汉子血勇,但北地的汉子可不傻!
除非,天时有变!除非,剿灭匈奴!
而你,董并州,你以为大汉朝廷不想剿灭匈奴吗?
非不愿,实不能也!
申屠鹿心直口快,但其中的潜台词,久居并州的董卓又岂能听不明白。
既然并州人不愿打生打死,光凭他麾下的凉州儿郎,定然是力有不逮。
况且,一旦损伤惨重,这些并州人可不见得会继续保持现在的态度。
“该死!这些并州没卵蛋的只想缩在城墙上!”
董卓忍住怒气,心中暗骂几句,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方才和煦的营中,又陷入了沉默。
但转念一想,董卓又动起了歪心思。
一个想法,忽然就浮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