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开拔没多久,凉州刺史——魏元丕,这位素有清誉,垂垂老矣的边疆大吏,又一次递上了辞呈。
整个凉州系统内的官员,也似乎是得到了消息,表面上开始消停起来,背地里暗流涌动,准备迎接新的领导。
这对于段煨来说,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场自上而下的风波,显然让他重获新生。
六月初,麹展得到消息后,派来监视他的“义从”们就此撤离。
他总算有了足够的人生安全,也可以开始再度从零开始,招募麾下了。
同时,随着金城内部利益重新划分完毕,这些豪族总算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不再打生打死,起码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金城社会的稳定,这对于他的工作开展,极大利好。
但,隔壁并州传来的消息,却给段煨带来了新的紧迫感。
匈奴人南下了。
(多嘴一句,南匈奴居于并州以北,北匈奴,位于天山以北)
尽管还没有收到南匈奴大举进犯的消息,但其左部开始整军,总不会是北上抗击鲜卑吧。
而一旦并州遭遇兵事,那凉州的羌人,会安分吗?
打穿金城,越过北地,这些羌人就能直达并州,和匈奴人联合起来。
在其位谋其政,这样的场景未免太过恐怖,只是想想,作为护羌校尉的段煨便觉得头皮发麻。
但危机相扶,福祸相依。匈奴人的南下也不完全是坏消息,巨大的外部压力下,最起码自己接下来招募兵丁的事情,会方便上不少。
这些士族与豪强,对自身的安全感,缺失的厉害,生怕一個不慎,自己的家业,财富,人生,被付之一炬。
段煨翻身上马,看着破旧的令居城和空旷的军营,他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并州,河东,董卓的大营。
一些崭新的面孔,赫然立在其中。
随着麹展在湟中的势头愈发猛烈,以及董卓几次谋求进步的计划破灭,这位宛如狮虎的凉州人,不得不在并州谋求发展。
比如他现在军中的两位司马,都是太原郭氏的族人,几位校尉,有的来自雁门张氏,有的出身屯留鲍氏,还有上党申屠氏(或作申氏),当然,太原王家的人,凭他的名号,还招徕不到。
尽管这些人因为他凉人的身份,并不会完全追随于他,但帮他在并州拿到足够的功名,已经足够。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这些人在并州得不到相应的回报,那他董卓再想征辟,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匈奴左部来犯的消息,想必大家已经知晓,我一介凉人,虽粗通战阵,但毕竟地理不熟,诸位有何教我?”董卓看了看帐内的众人,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
凭他手下的精兵悍将,如今更是得到了豪族的补给,区区匈奴左部,不足为惧,保境安民,自是不在话下,但想要以一介武人进军朝堂,些许微末功劳,还不足够。
“诸位,烦请畅所欲言,我乃边地粗人,听不得隐晦之语,但我有一语,请诸位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