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就是好的，永远都不要忘记这种感觉。你父王还在时，不用你出头露面，有王爷为你遮风挡雨。”

“现在王爷走了，我又只是个妇道人家，全要靠你去面对你皇祖母，面对虞国公，面对朝中大臣。他们比娘更狠，比娘的眼神更好，会把你的每一个错误看在眼里，然后欺负我们。”

年轻的小王爷郑重点头，忽然有一只麻雀从他头顶飞过，飞向了皇宫所在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低头给他擦药的母亲说道:“母妃，堂弟住在宫里，那他岂不是天天都要面对皇祖母吗？”

太王妃身形一顿:“他和我们不一样。”

如果说宁王府碍着虞国公的石头，那么李业就是国公府的心中刺。

因为他爹是正经八百的皇帝，曾经手握龙脉。

虞槿是不会轻易让他活着的。

“在端午的宴会上，他应该会坐在你上面，你要少和他说话，礼节到位便可以了。”

“是。”

端午那天，李业早早的从床上醒来，他想着今天起得早，不如去跑跑步。

穿上衣服，他一拉开门，吓了一跳。

却是小鱼坐在门前，右手撑着下巴，小脑袋一点一点，睡眼半眯，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她的头越来越低，忽然一个激灵，她猛地抬头，刚想揉揉眼睛，目光中却出现了李业的身影。

“殿下，早上好。”她连忙起身，退后一步，双手合拢在胸前，低头屈膝。

“早上好。”李业笑着回应。

虽然还有些不满意她们动不动就行礼的行为作风，但能让她们改掉嘴里的称呼，每天听到早上好三个字，已经让李业很开心了。

小鱼耸了耸鼻子，小嘴微微一张，像是要打个哈欠。但她喉咙和脸颊上的肌肉一齐用力，将哈欠变成一句话：“奴婢去给您端水洗脸。”

“你每天早上都在等我起来？”李业皱了皱眉。

小鱼摇头，又点头道：“我和小环轮换的。”

有人关心，服侍周到，尤其还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李业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

但只要一想到她们每天天还没亮，就从被窝里爬起，坐在地上，只等着他第一时间起来后有水洗脸，李业又觉得太矫情了。

他又不是没手没脚。

这还是初夏，要是冬天，天寒地冻的，一两个早晨肯定会生病。

“以后不用特意早起等我，早餐前端水过来就行了。”

小鱼抿了抿嘴唇，细声道：“殿下，我去给您端水。”

“我先去跑一会步……”他说着说着，小鱼便哭丧着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李业心软了，“好吧，我先洗脸。”

“嗯。”小鱼郁结的小脸瞬间融化，她又问道，“殿下要吃什么？”

“老样子。”

“是。”

他回到房里，看了几页书，小鱼便提着水过来了。

她双手伸直，捧着水盆，左手手肘处搭着毛巾，右手手肘处挂着一个小木桶。

这种姿势极为吃力，小鱼白净的小脸上透着汗水，步伐略有些凌乱。

“怎么就你一个人，小环呢？”

“她还没睡醒，奴婢想着要是等她起来，殿下就要多等一分，便自己动手了。”

李业看着她，再次说道：“你和小环说一声，以后不用特意等我早起。”

“奴婢不会再打瞌睡了……”

“不是这回事。”李业挥了挥手，这小丫头咋这么死心眼呢。

总不能因为他早起了一次，就得让她两每天守在门口吧？

小鱼顿觉委屈，但殿下已经下令，她不得不从，只希望将来女官的责罚能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