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不把他射到墙上?
“我想找仙门去修炼,看能不能回去,你们倒好,整个普通世界给我,这么多天,一个会飞的人都没见着。”
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李业的字典里没有这句话。
他不是某点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一穿越就有老爹老娘,再不济也有个漂漂亮亮的小丫鬟可以依靠。
在地球他也不是什么孤儿,不是没有生存欲望的重病患者,也不是什么刚刚被女朋友甩了的天选之子。
他就一个父母健在,乡下有房,分期有车。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就看看电影,玩玩游戏,偶尔拉上几个朋友去玩,打算就每天这么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咸鱼上班族。
他是条咸鱼。
本着能玩一天,绝不多赚一分钱的咸鱼。
也许很多人看不起,但他不在乎。
他早就做好了人生规划,一期不落的买着社保,存着自己的养老金,三四十岁按部就班,买完社保,存够钱。
以后结婚了,就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培养他们长大成人,然后再拉上同样开始衰老的朋友,挥洒不在的青春。
不结婚也没事,他觉得一个人也挺好。
还不用养败家子,也不怕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猪拱,能早点过潇洒人生。
一个计划好了未来,每天愉快玩耍,保持乐观的人,忽然之间,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对李业而言,无异于人生崩塌,世界毁灭,毁灭了他三十年的生命。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无法接受生为幼儿就被人谋杀的家庭。
任谁囚禁五年多,都会去幻想未来,李业想过很多事,各种乱七八糟的,有趣的,好玩的,无聊的,他都想过了。
偶尔想一想,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心腹。甚至是谋朝窜位,尝尝佳丽三千的皇帝,还挺带感的。
但也只是想一想,李业还不想如此折磨自己。
当皇帝和权臣可比上班辛苦多了,每天朝五晚九,批审奏折,还要经常无偿加班,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君不见累死在龙椅的雍正?
老歪脖子树上的崇祯还望着天下人呢。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的选择是做一个小富翁,正好他也没有爹娘束缚,不会出现被强娶的局面。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选择,或者说是李业的意淫。
在他的心里,最好的选择永远只有一条,那就是回家。
“可我要怎么回去啊……”
对面年轻的妇人越来越听不懂李业的话,不知道李业在嘀咕什么,事实上,这个世界没人听得懂李业的话。
因为他说的是家乡话。
不过她瞧得出来,李业的心情很不好,她也是个很好的听众,只是静静听着。
李业趴在桌子上,梦呓一般的说着:“爸,妈,我还没有死,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孝敬你们的。”
她还年轻,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有着质朴、慈爱的母性,她慢慢的伸出手,让李业睡得舒服一些。
幸运与不幸,每时每刻都在各地上演着。
花舫上,庙街里,人们拖家带口,在杂耍卖艺的江湖人前面驻足,在烈酒喷火里鼓动双手。
一个又一个琳琅满目的商品,好看又好吃的吃食,小孩子们欢天喜地。
花灯前,男子弄才,女子含羞。
宫廷深处,昏暗的石室内,上演着另一场不幸。
“是,朕输了。”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对着他的母亲,怨恨道,“可你以为,你赢得了吗?”
雍容的女人背对着她的大儿子,望着身前那硕大而狰狞的金色头颅,她一步一步,缓缓走近。
红澄澄的烛光将她的隐隐投射在金碧辉煌的石室里,影子宛如巨人笼罩着整个石室。
黄金般的眼皮睁开,那红色的,如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的眼睛里,蛇瞳般漆黑如墨的竖瞳不带任何情感。
“献祭李铭三代直系血亲百人,你当为新帝。”
这声音苍老古朴,仿佛历经万年岁月,在石室里久久回荡。
“哈哈哈!我把天下给你,龙脉也给你,你要吗?哈哈哈……”中年男子一阵愕然,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分外狰狞,“龙脉给你又何妨?天下给你又何妨?女始皇,来,把朕杀了,把朕的兄弟姊妹都杀了,杀光你的儿女、你的孙子孙女,杀,杀,杀……”
“全杀光。”
双手抚摸着滚烫的金鳞,她抓起一根长须,那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注视着犹如身在血海里的自己,忽然感觉有种心愿得尝后的孤寂:“我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把最了解我的人杀了。“
“如果蒋纤在这里,她绝不会大吵大闹,你说是不是?”
笑声戛然而止,但更加澎湃的愤怒响彻寰宇:“不要说她的名字!”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浑身颤抖,在那里无助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