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的目光从清澈见底的湖面转向不远处的女人，李业不知道该叫她女人，还是女孩，她身形瘦弱，穿着一身素衣，面色黄蜡。

从她惊慌的表情来看，似是新为人母。

她安抚着怀中的婴儿，可无论她怎么做，婴儿仍是哭个不停。她顿时手忙脚乱，不一会眼泪也簌簌直下，母女二人一齐哭了起来。

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的年纪。

“饿了。”李业提醒道。

妇人愕然地看着李业。

“她饿了。”

妇人明白了，可神情更加凄苦。

李业又道：“没奶水？”

她点了点头。

也许是触景伤情，又或许是同病相怜，李业鬼使神差的说道：“跟我走吧。”

妇人犹豫的看着李业。

“总得做个饱死鬼。”

李业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这妇人无神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惊慌，但不再怀疑李业，跟在了李业身后。

此时天际茫茫，离夜幕降临还剩最后一刻，平日里大家都关紧了门窗，但今夜人们都其乐融融，一家几口齐聚一堂，穿上新衣，家家户户出去享受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

长安人口众多，新生儿自然也多。

李业不费吹灰之力，付出了几块铜板，便让一个抱着小孩的妇人掀开了衣服。

女婴吃饱了奶水，小脸笑眯眯的，睁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

年轻妇人怯生生的露出一丝微笑，走向站姿不伦不类的李业，感激道：“谢谢恩公。”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气力。

“想吃什么？”李业漫不经心。

她低了低头，看着脚尖。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想吃东西就跟我走走。”

李业迈开步伐，双手插袋，边走边道：“别看我这样好像挺有钱的，其实我也是无家可归在流浪。”

“你也别怕我，我就是心情不好。”

“有句话说得好，开心了，去购物，不开心了，更加要购物。”

“好不容易做件好事，你就不会说点什么吗？”

李业压抑太久了，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说着漫不着边的话。

她悄悄看了看没到她胸部高的李业，目光很是奇怪。

“谢谢恩公。”

“前面有家面店，看起来挺好吃的。”

这家小店三三两两坐着几桌人，李业两人坐在角落的小桌子边，李业喊道：“掌柜的，上两份你们店里最好吃的吃食。”

“好勒，羊肉面两碗。”

“再来一碗黄酒，一碟花生。”

李业把手放到桌上，撑着下巴。

“说实话，我很讨厌知心姐姐，知心小哥哥这样的。”李业目光迷离，左手撑着下巴，弯着食指点脸颊，“但我现在很迷茫。”

年轻的少妇察觉到他的目光，头更低了，似乎要垂到桌下。

李业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