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月的相亲,基本上都在早上,意味着双方对彼此的相互尊重,毕竟是人生大事,来不得半点含糊。安排在下半晌见面的,那都是走过场,要么,是年轻人瞎胡闹,要么,是家里有老人不赞成,或是不看重这门亲事。
虽说何雨柱师傅相亲的次数多了去了,可这次不一样,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是他秦姐的妹子,自然不是那些猪八戒的老姨能比的,怎么着也得是猪八戒的小姨子。
何师傅是个比较纯粹的人,任凭自己喜好做事,不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他对待重视的事情,会不遗余力地办好。
自打知道秦京茹来了,从昨天开始,就忙里偷闲地准备着。这些年,没有来自外人的搜刮,妹妹自己能养活自己,他又背靠食堂可以靠山吃山,做厨子的,也不缺烟酒,所以,除了偶尔添置件衣服,每个月的花销近乎于零。长年累月下来,何师傅囊中颇丰,今天更不会吝啬。
想要留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留住她的胃。
从清早起来,何师傅便开始忙碌,准备今天的相亲宴。先是把备用的炉灶收拾好,该炖煮的高汤吊上,然后抓紧时间采买新鲜的食材,回来后,该洗的洗,该切的切,井然有序。
虽然见面的时间定的是十点半,可透过窗户,院子里不时闪过的那道身影,让他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他知道,这二年秦淮茹跟着棒梗吃过见过,但今天还是要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谭家菜,什么是川中名肴,单身三十年,从初学乍练到精通南北大菜,二十四个春秋,他何某人的厨艺岂是白给的。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奥,是了,不该跟秦姐较劲,应该是让秦京茹开开眼,不过这不重要,乡下妹子,吃过好白菜吗?
这不是何某人看不起谁,也不是他清高,一个厨子,有什么好清高的,但他就是这样的人,凭本心做事,凭手艺吃饭,我重视你,不代表我会巴结你,像秦姐那样能让他好好说话的人不多,得看缘分。
十点左右贾公子到家的时候,何师傅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他再次把三接头的皮鞋擦拭了一番,洗了把脸,在镜子前仔细地梳理了一下发式。燕京城里,八旗子弟间流传过一句俗语,叫男人的头、女人的脚,摸不得。这是最挑拣人的地方,不能马虎。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何雨柱想起不久前的一出戏《花为媒》。新凤霞演的张五可,有过一段对影自怜的独白,他还记得那句话,“你怎么那么好看,你那么好看,王俊卿怎么就不要你呢?”哎,这话不对,张五可那么好看不假,而他何某人不也那么能干吗,他那么能干,怎么会有人看不上他呢,不可能的事,何师傅对影自恋。
好了,时间也快到了,秦姐她们也该来了,何雨柱忽然又有点紧张起来。按理说,他也是久经考验的了,可这临到上考场的时候,还多少有点心慌,不应该啊。算了,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何师傅,在家吗?”屋外传来秦淮茹熟悉的声音,她可从来没这么客气过呀。
“在呢在呢,快请进、请进。”一边应答着,何师傅一边挑起门帘,把屋外的人让了进来。
进来的是秦家姐妹俩。
“何师傅,也不知道您忙不忙,要不忙的话,今儿可得打扰您了。”秦淮茹客套着。
“哪的话,别说不忙,您秦姐来了,就是再有事,也得放到一边不是,快,请坐、请坐。”何师傅的场面话也张嘴就来。
“那可不敢当。来,我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秦京茹。”说着话,秦淮茹把京茹让到何雨柱面前。
“呦,您好您好,欢迎欢迎。这边请,请坐请坐。”看着眼前相差七八岁的大姑娘,那青丝丝的发儿、红扑扑的脸儿、粉嘟嘟的嘴儿,何师傅还真有点小慌乱。
待都落座后,还是秦淮茹先开腔:“老早前,我就给妹妹说过,咱们这院子里,有个厨艺了得的大师傅,她还说什么时候见识见识,可这都忙,一直不得见。最近农闲,她来城里看我,赶巧了,正碰上您休息,我就带着她过来拜访拜访您,冒昧得很,打扰了,您可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