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吃过猪肉的,也见过猪跑。当年,老执政府里高手对弈,一局棋输赢几百个大洋的事情,并不只是传说,就真实地发生在身边。
现在,这高人就在家门口,机会来了,岂能失之交臂!
面对当时街坊邻里纷至沓来的场景,秦淮茹惶惶然不知所措,没见过啊,自己又做不了贾公子的主。
后来,还是贾梗和棋院、学校、少年宫多家协商,达成协议,每周在学校公开授棋一次,不再私下招收弟子,算是打破了僵局。
当然,那些已经收下的世家子弟,以及之后不得不收的关系户,不在这个协议之内。
有了各色弟子,就有了束脩和三节两寿的孝敬,那段时光,秦淮茹是在满院子的吹捧和红眼中度过的。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晃,两三年就那么过来了,贾家收到的礼物,也从米面粮油,提高到新的档次。比如说,华达呢的大衣料子、新出的布拉吉、飞鸽的自行车、红灯的收音机、瑞士的机械表,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直到近半年,收礼的行情又有了新变化。从一间、两间的房子,到现如今一进两进的院子,就连给自家出力的“亲朋好友”,也接受不下十几位了。秦淮茹觉得,这不就是老财家的长工吗,把猫叫个咪,它就不是小老虎了?
在双方的默契中,大事谈妥。贾冯两家和众人又叙话片刻,已经快到中午饭点儿了。自家现在就有厨子,而且这一场宴席,也早有准备,就没有必要往出跑了。
商定好一会儿午餐的事宜,看到老冯似乎和众人还有话要交代,贾家娘俩又客套了两句,便先回自家等候。
待回到正房,秦淮茹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觉令贾公子莞尔,便问她,不过收了两套院子、几个能帮衬家里的“朋友”,还收出什么问题来了不成。
“人家地主老财收干活的,都挑年轻力壮的,怎么到你这儿,净拣些土快埋到脖子的老人家,你怕是给人养老送终的吧。”秦淮茹不解道。
勤学好问,是个好习惯,也是秦淮茹身上众多优点之一。
在曾经的剧情中,这个女子就靠这个长处,从半路夫妻的何师傅身上,学到了不俗的厨艺。因此,贾公子对秦淮茹的所有问题,从不隐晦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这就是咱们今后发家的班底。
所谓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这帮人年轻的有五十六七,年长的不过六十二三,身子骨都还算健朗,能力、经验、见识、人脉,样样不缺,他们的儿孙辈,又都托庇在香江和咱们家相关的产业下边,不强求他们忠心,多数情况下,他们也做不出背叛的事情来,用着不小年轻要放心的多。”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年月,一个箩卜一个坑,社会上有能力的闲人,少之又少,即便有,也没几个愿意给私人服务的,因为无论是给私人干活,或是招揽私人给自己干活,都不那么自由。贾公子是个懒人,身边总得有人干活不是,有得用,就不错了,还挑拣什么。
两人没等多久,冯家夫妇便和王满堂、金兆蓉一起过来。
又稍稍叙谈了一会儿,账房老王、门房老靳各自拎着两个食盒进来,摆放好盘盏,两人回了隔壁,招待其他人。
这边的酒,用的是山西的玉堂春,席面主打鲁菜。
清汤燕菜、烩乌鱼蛋、糟熘鱼片、芙蓉鸡片、葱烧海参、油爆双脆、珍珠冬笋、什锦菜卷,主食是银丝卷和四喜饺子。
贾公子刚问过老靳,知道两边的菜式并不相同。
那边的酒,用的是陈年西凤,席面是关中风味的四大名菜,带把肘子、葫芦鸡、蜜汁轱辘、四方糟肉,又加了酱爆鸡丁和九转肥肠两道鲁菜,主打的就是量大味浓。
一切就绪,可以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