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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堂前,由冯崇禹举杯开席。

席间,贾公子虽然年岁小,却还是能陪着喝几杯的。

王满堂,作为手艺人中的顶尖存在,南北大宴不知吃过多少,言谈间自然妥帖。

陪客的金兆蓉,尽管贾公子对这女人的过往,仅仅略有所知,但她从容优雅的举止,不觉间会让人心生好感。

在这两年里,秦淮茹沾儿子的光,也算是吃过见过。近点的翠华楼、远点的丰泽园、泰丰楼,都曾经光顾过。近年来经济向好,市面上的物资也渐渐充盈,不管是国营食堂、饭馆,或是老牌的八大楼、八大坊,相继恢复了一些名菜的制作和供应。虽然不是什么常客,却偶尔也品尝过,因此不用介绍,秦淮茹也能叫得上满桌菜肴的名字。此刻,面对满桌子的美食,更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见前些年的小家子气,给贾公子把面子算是撑起来了。

三杯酒过后,留下几个女人,老冯、王师傅和贾梗起身到隔壁敬酒。回来时,正听冯夫人给秦淮茹介绍大师傅的来历。

刘师傅是关中人,精通陕菜,早年随西北军抵京后,娶了东兴楼鲁菜师傅的女儿陈招娣。冯大帅下野,刘师傅便在一家陕菜馆子打工,而妻子招娣最终也没能招来弟弟,倒是让他得了便宜,把老丈人的鲁菜的技艺给兼收并蓄了。所以,今天的酒宴,全是陕菜和鲁菜,就不觉得奇怪了。

觥筹交错间,贾公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都是忙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酒宴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

等撤去席面,金兆蓉和王满堂也回了隔壁,

贾家母子和冯家夫妇仿佛都松了口气。待坐下来喝茶时,不由相对而笑。

交际应酬这种事,不见得就比打把势卖艺来得轻松。

老冯先是告知了贾公子此去香江的具体行程,接着,又把隔壁院子五个人的详细情况,做了说明,总之,就是让老贾家放心用,这几人的直系子弟都在南边,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最后,老冯细致地询问了贾公子,未来一段时间,在双方合作的各个商业领域的操作思路,并郑重承诺,会按照之前约定的方式,把各项收益,交到贾公子手上。另外,也会通过各种渠道,确保贾家在燕京的生活物资供应。

贾梗在一一回答了老冯的关切之后,也祝老冯一行平安顺利,此去香江,事业鹏程万里。

下午三点三十分,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双方结束了这次产业交接事宜,为了不再节外生枝,约定冯家过两天离京时,贾公子将不再相送。

由于过户手续早已办妥,作为此间新出炉的主人,贾家母子把冯氏夫妻送到巷口后,回新家继续收拾。

等走出了好一段,老冯才询问倪锦荣,对于秦淮茹的印象如何。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倪锦荣觉得,相比此前登门拜师时,秦淮茹的待人接物,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对于贾公子,两人没有过多评说,在各种场合,已经不知道谈论过多少次了。

对于少年天才,大家都是见过的,但对于贾公子这样的,包括冯崇禹在内的很多人,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亲近中又夹带深深的忌惮,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围棋,就不多提了,虽不确定是不是天下第一,但就他们所闻所见,可以说国内当今棋坛,无出其右者。音乐方面的造诣,高得令人发指不说,偶尔展现出来的书法、绘画水平,也足以碾压许多名家。其他方面,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行动、言语间不经意流露的挥洒自如和广博见闻,也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出身贫困家庭、在市井中自由成长的少年。

至于说贾公子口中的老师,明眼人都知道那就近乎于扯淡。小贾成名前后的点点滴滴,早已经在众人视线里暴露无疑了,倘若真有什么“棋天大圣”,老冯觉得,自己一定愿意把“贾”字倒过来写。

要说亲近,一方面,从自家侄女拜师后,围棋技艺一日千里,相近的两家子弟也是如此,在同龄人乃至专业的棋手中,都有脱颖而出之势。

另一方面,贾公子对于几家人生意上的指点,对于在东南亚的产业投资,更是纵横捭阖,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给家族带来超乎想象的利益。

之所以说有所忌惮,那是因为,贾公子太熟悉国外的情势了,甚至对矿产、石油等能源产业,在东南亚的分布,简直了如指掌。

老冯清楚,在燕京,还有不少世家,有着与自家同样的情形,只不过产业没有重叠而已。对这些,贾公子似乎并不怕他们知道,就是要告诉你,我没有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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