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从李金玉再遇鲤跳女孩凌波后,漫长的雨季就停止了,开始了连续的晴天。
晴空万里无云,阳光洒落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了每一片叶子和花瓣,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校园里的草坪上,一簇簇小花儿在阳光下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
教学楼前的土坡上,粉红的桃花、洁白的梨花、金黄的迎春花,它们仿佛在向阳光致谢。阳光下的花瓣晶莹剔透,如同宝石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花朵的香气随着微风的拂过,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花圃边的石凳上,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聊天或打闹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好天气。
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一阵一阵,时不时传开来,仿佛是这晴朗天空中的一曲美妙的乐章。有的学生坐在草坪上,双手托腮,望着天空发呆,或许正在思考着未来的梦想。
操场上,几个男生正在尽情地踢着足球,坑坑洼洼,这里长草那里草长的球场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他们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每一次触球都带着青春的活力,每一次射门都充满了力量。他们夹着笑骂的吆喝声也为这晴朗的天空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
“凯子,你特么的别傻站着了,丢球了我把你晚饭拿去喂猪!”李金玉对着心不在焉、四处张望、贼眉鼠眼地盯着路过的女生看的凯子喊道。
“灰子,你这傻叉往哪儿踢啊?”
李金玉话音未落,灰子的足球便不偏不倚地砸到了经过球场的一个中年男子的头上。
男子捂着受伤之处哀嚎不已,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李金玉见状,立刻跑到中年男子身边,并招呼随后跟来的灰子一起将他搀扶到学校医务室。
被校医清洁创口、抹干脸庞后,中年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是你?”中年男子惊讶道。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语气中似有怒意。
“怎么是你?”李金玉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受伤的男人,这不就是之前替凯子讨公道时遇到的那家卫生纸店的老板吗?
“你来我们学校干嘛?”李金玉问道,他心想,这男子该不会是来投诉自己的吧。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
灰子在李金玉旁边时总是显得比较活跃,胆大妄为,像能吃饱了似的。有李金玉这个高个子罩着,他总是有恃无恐。
他凑到李金玉耳边,却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金哥,这是你马子胡凌波的语文胡老师啊”。
李金玉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马子,不能这么说”。在他心中,胡凌波仙女似的存在,“马子”二字,是对她的严重亵渎。
灰子看到李金玉的不忿,连忙说道,“对不起,金哥,我说错话了”。
“胡老师还是你未来老丈人的弟弟,胡凌波的亲二叔”,灰子犹豫了几秒后脱口而出。
李金玉把灰子扯过来,沉声问着,“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金玉彻底懵了。这突然获得的信息让李金玉震惊不已,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再胡凌波时,她要说自己是二流子的原因了。
李金玉不好意思地向胡老师望去,只见他的脸未被纱布覆盖的部分,又因气愤变成了猪肝色。
“对不起,胡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快上课了,我们先走了。如果有什么损失及费用,我们晚点去您店里赔偿。”
李金玉走到胡老师面前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金玉走后,胡老师气得在医务室的办公桌上拍了十几下。
其实李金玉也觉得憋屈,这个胡老师一看就是个闷罐子,有气没胆。作为语文老师,他和他李金玉争辩一番的口才也没有,可见水平不高。
李金玉心想这个胡老师说不定也是校长收钱招进来的。
有些民办教师因上不到编制,就找到校长送礼送钱,请求聘任。校长再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给这样的教师拿到编制,从民办老师变成公立老师。
“一看他语文水平还没我好,他胡老师又凭什么说我是二流子?”在回教室的路上,李金玉对灰子愤然道。
“就凭你上次把他的店铺的卫生纸搞坏了一堆呀。我听说那天你们走之后,这个胡老师气得差点拿打火机把店点了!“
”还好你老丈人他二弟妹霸气,一耳光把他抽飞,但也把他抽醒了,才没有造成店毁人亡、殃及四邻的后果。”灰子怂着肩膀答道。
灰子接着说道:“当晚他还报警了!警察找他了解情况后,却把他批评了一顿。说金哥你在他店里是见义勇为,而如果他点着了火,那就是故意纵火的刑事犯罪,要判刑的。”
灰子继续阴阳怪气说道,“胡老师上次的气都没撒出来,这次又被我们惹毛了,你二叔这一关怕是过不了咯。”
“上次的事情,我不是要你和凯子半夜在他卷闸门下塞了一百块吗?”李金玉说道,“他有什么好气的!损坏他的卫生纸价值应该也不超过50块。”
“不是钱的事情啊!他能被校长从初中调来我们学校教高中,还开着商店,会没钱吗?我看主要是当时被你们吓坏了,他可能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呢。“
“再说,一个大男人被吓坏后心里会觉得憋屈,会觉得被欺负了一样,会歇斯底里、恨意绵绵、一口恶气无处发泄的呀!”
李金玉回忆着那天的场景,自己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只顾着自己发威扮狠了,没有考虑旁人的感觉。都没有跟店里的人说过一句话,道过一声歉。
事后径直离开,没有善后,没有一点表示,这才和店主胡老师结下了梁子。
深知胡老师心中对自己的怨恨和愤怒肯定相当丰富,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李金玉为此感到非常焦虑。
他思忖着,为了以后能和凌波顺利相处,还是得找机会好好跟胡老师解释一番、认错认罚,让胡老师消消气才行。
李金玉在回教室的路上,心情依然颇为沉重。刚才的一幕,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的打击。他清楚,以后和凌波相处会更不容易了。
经过球场时,凯子依然在此等候,见李金玉面色不对,他连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时。
得知刚才受伤的中年男子是学校的老师,也是给他讨公道那天的卫生纸店的老板,同时还是李金玉心上人凌波的叔叔,凯子惊讶的叫喊声一次比一次高。
啊啊啊!凯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不对”。
凯子平静后分析着:“黄毛当时也在,他作为校长的儿子,理应认识那个胡老师呀。”
“可他却没有告诉我们,没有给任何一点点提示,这人肯定是抱有什么坏心思。”
李金玉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
他推断黄毛应该与胡老师相识,毕竟胡老师为了获得学校编制,必然会多次前往校长家找后门,且据自己的了解,校长家的后门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走得通的。
而黄毛作为校长的儿子,自然会与多次登门的胡老师有所交集。另外,黄毛的校园商店也一直是教师们喜欢光顾的地方。
一些教师为了巴结校长,常常在黄毛这里购物。哪怕黄毛会因有购买力的教师来买商品而报价更高,也不会影响他们的积极性。
有些教师甚至会来找黄毛买一些店里没有的商品,如电视机、冰箱这类大型家电。
黄毛的商店肯定是没有这些家电的,正儿八经有货的“家电”也就是那种装两节三号电池的铁皮手电筒了。
不管店里有没有,教师们都会来黄毛这儿买。事后,再以黄毛“帮了大忙了”,“辛苦了”之类的理由额外支付给他一笔辛苦费。有这样的好处,黄毛自然也乐意效劳。
另一方面,黄毛精于辨人记人,精于算计。去他店里购买商品的人,都会被他研究一番。
谁有钱,谁没钱,谁来了可以喊高点价格,谁来了喊高了就不会买,他都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