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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铭掀唇笑,犬牙的小尖微露在唇间。他说,“赌你做我女朋友。”
女朋友啊…
唐灵食指抵着太阳穴,往斜上方看:“考试成绩啥时候出来着?”
刺铭:“你别转移话题。亲都亲了,不谈,还玩暧昧啊?”
说得这么顺理成章。
唐灵现在却是有点被“女朋友”这三个字打醒过来,总觉得这推拉她没推够。刺铭是混出名的校花专业户,回头他跟她谈了,腻歪几天说没意思要分,咋办。
她不可能让别人甩了她的,太丢人了。
“那不是你强吻的吗?”唐灵反问。
一句话,把所有的她细小的反应,看似也喜欢那个吻的举动,都打上了大大的叉。她说得就像自己是完全被迫的。
刺铭盯着她,神情在慢慢变化,从方才的愉悦欣喜到愠怒不解。
唐灵看着他这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忽地心里塌下去了一块。她轻轻咬着下唇,刚想解释,她只是随口一说。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了。
刺铭把桌上的卷子和本子一推,站起身,一脚踩在右侧的走廊窗台上,说走就要走,没有留恋,更像又在同她生气。
唐灵伸出手臂,张嘴叫住:“刺铭——”
他偏回了点头,冷冰地丢了句:“不想谈算了。”
唐灵哑然,大大的眼睛意味复杂地看着他。
刺铭没有动,冷峻的骨线一侧沉没在走廊的昏暗,一侧落在教室冷白的灯管下。
唐灵觉得这停顿的两秒钟,是刺铭在等待她的否定回答。
然而,她错过了。心里乱乱的,组织语言的时间也过长。
下一秒,刺铭从窗台跳下去,长身立在大开的窗边,他的侧影在昏聩中更加削瘦冷清。
谁能知道,刺铭也是敏感的人,尤其对于喜欢的人更加敏感,丝毫的情绪变化他都能精准的捕捉。她的害怕,推拒,和不信任。
他不知道症结所在,也不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她才能,不仅仅是喜欢他,而是能相信他,依靠他。
“刺铭…”唐灵又唤了他一声,在他的身影离开她视野的前三秒。他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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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寝,502
白朵刚在洗手台边刷完牙,收拾完内务,寝室的灯就熄灭了。
其他的室友都上了床,她不好意思麻烦人,就悄默声地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一道微弱的淡橘光忽然在唐灵的床铺头亮起来,借着光白朵能看清楚路,她快速走几步上了床。
她抱着枕头半倚靠着床头,刚准备对唐灵说:谢谢,不用了。
就看见唐灵把手里的纸左右齐了齐,放在膝头,一手捏笔写着什么。
白朵很惊奇,虽说唐灵这段时间学习是比以前认真,上课没再睡觉了,有空还找她问问题。但是,搞学习搞到寝室里来,熄灯后还在学,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唐灵抬头看到白朵在盯着她发愣,一脸“你还是唐灵吗?”的震惊。
“这不是作业。”唐灵跟她说。
白朵跪在床铺上挪动过来,看着那张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问:“那这是日记吗?”
唐灵:“你家日记用信纸写?”
白朵噗噗地笑,“那这是什么?你要跟谁写信吗?”
唐灵摇头。
心说:不是给人写信,是给人写检讨。
白朵:“那你还有多少字啊?”
唐灵:“还有三分之二,多得很,我想今晚上写完…明天不星期五,还有考试,不给他,就错过了。”
给检讨才能说上话,到时候正好和他沟通一下,他们的想法。
白朵:“他?”
唐灵听到走廊口处有寝室阿姨的声音传过来,她马上关了手机的灯,侧倒下去,低声对白朵说:“没谁。你快睡吧。要是我光亮了,你就跟我说…”
白朵嗯了一声,看着对面的两人也调低手机的屏光,在被窝里偷着玩。
唐灵看着白朵黑暗中像小松鼠一样黝亮的眼睛,说:“放心,过了十二点还没写完,我就去厕所写。我也不喜欢惹人烦,尤其是她俩…”
白朵温声嘱咐:“那你早点睡啊…”
唐灵:“嗯。”
——
南城的雨总来得急势汹汹,黑沉的云被一遮过来,隐约紫电和雷鸣后,斗大的雨点子便从高空中重重地往下砸。
没几分钟,学校的走道和低洼处,教室走廊里都有了积水,混着灰尘和没扫干净的垃圾杂物,混浊发灰。
唐灵考完最后一门考试,从积水少些的实验楼楼梯,绕回到教室。
此时的七班,黑板上写了各科目的作业,教室里人出人进,背着书包的几个女生从她身边直接走出教室门。因为徐诗提前交代过,考完就可以走。
唐灵慢慢吞吞地收好东西,坐在座位上磨蹭了好一会,也没见刺铭回来。
她看着钟,一直到天黑下来,教室里快走空。她才突然想到,刺铭可能是直接走了,就没打算回教室带作业本,和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