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阳光照进房内,赵星卓睡得头发乱糟糟的,又抱住了郑余生。
“你醒了?” 赵星卓现在已经不再尴尬,他习惯了郑余生的身体,也习惯了彼此在对方面前一丝不挂或被感受到晨勃。
郑余生一手搂着他,另一手玩着手机,还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赵星卓推开他,跳下床去洗漱,黄锐也已醒了,正在折被子,片刻后,郑余生进洗手间来刷牙。
“他昨夜没有地方去,我就让他对付一晚上……”赵星卓小声解释。
“你是我老婆。” 郑余生也开始洗漱,说:“你决定的事我没有意见。”
赵星卓叼着牙刷,朝他作了个威胁的动作,含糊道:“叫老公。”
“今天该回去了?” 黄锐问:“家里非常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郑余生冷淡地说:“我什么时候回江东,用不着你们来操心。 昨天晚上,我们在对付杀手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黄锐:“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敌人反侦察意识太强了。”
赵星卓听见郑余生在教训下属,与其他人相比,黄锐似乎有着可开脱的特权,也许他同时听命于父子俩,所以偶尔能抵抗下郑余生的淫威,赵星卓知道这时候自己最好的就是置身事外,于是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看新闻,圣诞节当天第一条是罢工,五分钟后,则是他俩昨天白天在柏树公寓智斗杀手的模糊监控视频。
至于晚上东方文华的案件却没有事发,想必是自己老爸利用影响力成功地大事化小了,在新闻的最后只播报了一名艺术品窃贼潜入拍卖会,遭到保全枪击,并被警察带走调查。
“看来周佑君跑了。” 赵星卓说。
“他的目标是找你爸。” 郑余生系着衬衣扣子,答道:“朝你动手只是顺便…… 他一定会马上回江东报告。”
如果周佑君没有接到杀自己的命令…… 赵星卓如是想,背叛的性质就更为恶劣了。 他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自己,办完了事就走。 想到这里时,赵星卓的心情变得低落。
郑余生坐到他的身边,眼神示意。
赵星卓:“?”
郑余生指指自己的领扣,赵星卓只得替他扣上扣子,问:“今天回国吗?”
“我已经帮你们订好机票了。” 黄锐起身道:“我去开车,在楼下等你们。”
“好歹先吃顿早饭吧。” 赵星卓说。
“稍后。” 郑余生等黄锐离开后,朝赵星卓说:“我骗他找个地方停车,咱们拉开车门,分开两边跑,这样他不知道该追谁,过后在艾菲尔铁塔下会合。”
赵星卓:“那你还不如现在爬窗子,从消防通道里溜出去呢,你有什么事要办?”
“没有。” 郑余生答道:“我只是想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 赵星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道:“快走吧,我怕你爸又来找我麻烦。”
郑余生的脸黑了,赵星卓说:“先回去,我再想办法带你出来,过几天买张机票就走了,去巴塞罗那,别让黄锐发现,他就找不到咱俩。”
“你说的?” 郑余生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说:“待会儿从戴高乐机场买票走?”
“呃……”赵星卓心想你玩心怎么这么重? 但这也很符合逻辑——郑余生天天被关在家里,不是监控就是上学,从小到大没去过几个地方,唯一的活动范围就只有江东,对外界的了解大多来自书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几次自由的机会,被自己打破了生活状态,自然而然地向往着不受拘束的人生。
“我答应你。” 赵星卓说:“让我来安排,但不一定是现在。”
郑余生作了个“ok”的手势,两人上了等在酒店外的车后,车门自动锁上,显然黄锐已经猜到了郑余生想做什么。
这下他们的跑路计划彻底泡汤。 但双方都没有说话,一起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黄锐卡着航班时间,一路风驰电掣地到了机场,打电话退车,到得售票大厅时,赵星卓顿时只想大笑。
“哦——”赵星卓说:“真是遗憾啊!”
整个巴黎掀起了新一轮的大罢工,以抗议养老年限的延长与养老金的调整,机场里全是滞留的旅客,也包括了去国外度圣诞假期的本地人。
黄锐千算万算,算不到今天罢工,一向淡定的他也傻眼了。
郑余生明显也变得春风满面,嘴角翘着:“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回去。”
黄锐只得到机场一边去打电话,朝江东郑裕会报,赵星卓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旁听,郑余生却拉他的手,以嘴型示意:“快走!”
赵星卓回过神,趁着黄锐打电话,与郑余生飞速逃离现场。
黄锐:“…… 现在买不到票也不能进候机厅,余生! 等等我!”
黄锐转身来追,但赵星卓与郑余生已经冲下了楼,赵星卓喊道:“这边! 快!”
郑余生兴奋得像个高中生,赵星卓很熟悉戴高乐机场的地形,几下抄近路已经到了机场车站,两人翻过检票口,在最后一刻冲上了车,黄锐也翻了过来,恰好被关上的车门堵住。
赵星卓还朝黄锐作了个鬼脸,黄锐只得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