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吵架,伯景郁觉得烦躁。
伯景郁问沈文清:“东州常年遭受疫病困扰,灾后发放防疫物资,是东州的生存指南之一,为何在吉州大坝坍塌,受灾严重的情况下,你没有持续性地派人往吉州运送物资?”
沈文清说:“吉州的情况确实危机重重,可我其他地区的情况也不轻松,我不是吉州一个县的知府,我更是东府其他各县的知府,再怎么援助,我也不可能源源不断地往吉州援助,何况他们还隐瞒疫病。”
问题又绕回来了,吉州县令是否给沈文清上了求援的奏本。
这时,赤风也将取来的记事簿交给伯景郁。
伯景郁翻开查阅,在吉州受灾那段时间,吉州确实有上奏本,几乎每日都有。
官员奏本通常情况下都要留底。
赤风将这些留底的东西一并取了过来。
伯景郁当场翻看。许院判带来的这个小徒弟叫许昊,刚满十四,个头不高看着跟十岁一样,却是个医术了得的人。
平安算是许院判的大徒弟,他就是许院判的小徒弟,他喊平安:“师兄你怎么站在这里。”
平安挠头:“我也不懂他们说什么,进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索性就不进去了。”
许昊说:“庭公子的身体亏空太久了,也只能是用药帮他续着命,你放心,我这些叔叔舅舅爷爷们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医术都不比师父差的,个个都是用药的高手,总归是能想出一个好方子,让公子多活一两年是没有问题的。”
平安眼睛一亮:“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当天晚饭平安送来的药庭渊就感觉到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了。
他问平安:“换药了?”
平安点头:“他们讨论了一个下午,暂定了这个方子,说让你先吃上三五天,看看效果,如果效果不好,不排除之后还会换药方。”
庭渊也没犹豫,端碗就喝。
他又不懂看病,没有必要质疑医士开的药方子,照喝就行。
好与不好,听天由命。
隔日一大早,呼延南音就来找伯景郁和庭渊。
许院判给庭渊弄了安神的香,晚上他睡得格外的踏实,气色瞧着也好了一些。
呼延南音问伯景郁:“今日我去找呼延謦摊牌,你们可要一同前往?”
伯景郁果断摇头,看向庭渊,“你觉得呢?”
“自然是不去。”
这是呼延工会和梅花会的事情,他们两个算是外人,不好往里头掺和,如果他们到场了,反倒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呼延南音来之前就预料到了他们两个不会去,只是照例来问一问罢了。
伯景郁想了想说:“让赤风陪你一同去,关键时刻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也算作是一个眼线,盯着呼延南音的一举一动。
如此呼延南音也就安心了。
再至呼延謦家,走的依旧是侧门。
赤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呼延謦家让他感到压抑,因为这里的院墙比皇宫的院墙还要高,皇宫并不阴森,这里则不同,背后是一座山包,主路两侧的房子和院墙都很高,走在狭长的巷子里,有种不见天日的恐惧感,就像是身处在峡谷中。
皇宫的格局不同,占地面积宽广,极少有狭长的通道,院墙的高度也是经过工匠精心设计的。
呼延謦寒生这次是在内室招待的他们,没有那些讨人厌烦的规矩,而是以礼相待,给出了贵客该有的待遇。
呼延南音与呼延謦寒生一见面,便向彼此行礼问候。
呼延謦寒生率先问:“昨日让如风送去工会的医士给庭公子看病,可看出了个所以然?庭公子还有得医吗?”
呼延南音料想他也是会问的,说:“昨日/他们讨论了一个下午,给小公子换了药,说是治愈不可能,或许能够延缓寿命。”
“那就有些可惜了。”呼延謦寒生立刻换上惋惜的表情,“我看他二人也是真心相爱,郎才郎貌。”
只怕这惋惜也没有几分真情在,想要巴结伯景郁才是真,呼延南音笑着附和:“尽人事,听天命,能多活几日,也比不能活得要好。”
“这倒也是。”
呼延南音转入正题:“今日我来,一则是替萧公子和庭公子同你道谢,二则是我有一笔生意要与你们谈。”
“哦?”呼延謦寒生不动声色:“不知南音会长想与我谈什么生意?”
呼延南音纠正道:“不是与你,而是与你们,这桩生意是要与梅花会的人谈。”
呼延謦寒生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刚才的笑容,给呼延南音倒茶,“南音会长说笑了,什么梅花会菊花会,我怎么都不知道。”
呼延南音收起笑容,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寒生族长该是个聪明人,我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我手里掌握的东西,和我了解到的东西,远比你想得要多。打哈哈可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