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传旨的人已经到了府中,由不得他去或是不去,这是命令!即便是救不了祁渊,他也不能违抗旨意,贺叔齐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为西洲浴血奋战、立下赫赫战功,而西洲王也绝不是那种不讲情谊的人。
“我必须得去!陛下召见我,若不是为了问罪,定还有其他重要事。”
“你别担心!若是真有什么变故,刘尧会护你离开,绝不会让再你伤到一分一毫。”
贺叔齐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嗓音沙哑地说道,紧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懈,又像在交代后事。
“我同你一起去,这次不管出什么事,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
陆望舒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丝毫没有一丝胆怯。
“我们已经分开许多次了,即使是下火海,我也要陪你一起。”
陆望舒眼眶通红,眼神清亮中又散发着倔强,只要她认定的事,她不会轻易罢休,这一点贺叔齐再清楚不过了。
......
“好,依你!我知道只要你决定的事,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贺叔齐说完,挽着她的手,两人毫不畏惧地踏了出去,背影坚定,没有一些犹豫。
......
大殿内,祁渊低垂着头,静静地跪在地上,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禀告陛下,贺将军夫妇俩都进宫了,此时人就在殿外。”
闻言,西洲王缓缓转头看向地上的祁渊,眼里染了几分薄怒,声音沉沉道:“宣他俩进来!”
话音刚落,大殿外缓缓出现一双人影,贺叔齐紧紧拉着陆望舒的手,走了进来,他立刻注意到了地上跪着的人正是祁渊,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臣,贺叔齐拜见陛下!”
“臣妇,陆望舒拜见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恭敬地跪了下来。
西洲王扫视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一双漆黑的眼眸显得若有所思,又透着一股复杂之色,令人捉摸不透。
“贺将军,你带回来的人想要行刺我,不知你该作何解释?”
他瞪着一双阴沉的眼睛,冷冷地逼视着贺叔齐,语气中满是责问之意。
“陛下,祁少尉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还请陛下,明察!”
贺叔齐直视着前方,他语气极其克制,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却还想着如何应对,每一句话,都得斟酌再三,才敢脱口而出。
“哈哈哈......”
“朕还是第一次,看到贺将军如此慌乱的样子!”
西洲王脸上阴沉的怒气,忽转变为了笑意,这让贺叔齐一时间错愕不已,眼神中不由得闪烁着一阵心虚。
“陛下,此话是何意?”
贺叔齐错愕的同时,又不禁询问道。
“昨日东京传来的消息,赵纲已死。”
“由世子赵琰继位,看来这东京城可是热闹得紧啊!”
“不到两年光景,前后居然换了三个新君。”
听完西洲王的阐述,贺叔齐的眼中惊诧万分,压下心中震惊的同时,他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赵琰?”
“他居然还活着!”
他嘴里不断默念着赵琰的名字,要知道他几次遇险,可都是拜赵琰所赐,不禁联想到自己身中蚀骨花毒一事,是否和他也有关联。
同样震惊的还有祁渊,因为宫变那日,分明就是他亲手朝赵琰射的箭,如今他不但没死,还顺利登上了皇位。
“看来祁少尉似是浪得虚名,居然失手两次。”
贺叔齐看向地上的祁渊,略带调侃地说道。
“赵琰没死,就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就这么安分,我怕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祁渊有些担忧地说道。
早在代王府的时候,赵琰的野心就不止登上皇位那么简单,他做事狠辣,心思深沉,比他的父亲赵廉还要强上几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能将赵纲轻易拉了下来,可见他身后还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支持着他。
“恐怕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洲。”
贺叔齐眉头紧锁,思索着答道。
听到这,西洲王神色也不禁严肃起来,这两国交战了几十年了,百姓时常遭受战乱之苦,一味地周旋下去,始终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