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西洲王宫殿外。
一抹黑影迅速划过,身形极其灵敏,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潜入了西洲王的寝宫内。
偌大的宫殿,只留着几盏忽明忽暗的烛火,梨木雕花的床榻边悬挂着金纱罗幔帐,床上躺着的正是西洲王与他的一位妃子。
黑影朝着正在熟睡的两人,慢慢走了过去,他举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谨慎的同时,动作也很轻,生怕将帐中的人惊醒。
“谁!”
随着一声质问,黑影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就在他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宫外忽然闯入了一批侍卫,将他死死围住。
这时西洲王慢慢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这个身穿一袭黑衣,还蒙着面的男子,问道:“你究竟是谁!这么晚闯进我的宫里,受何人指使?”
这时黑衣男子,眼神中也透露出了惊恐,左顾右盼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早已无所遁形,呼吸一滞,只得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不知该如何回应。
“来人!将他的面纱取下,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行刺我!”
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卫毫不畏惧地上前,将那男子的面纱扯掉,待看清他的面容之后,西洲王的神色也不由得有些诧异,面前的人,正是同贺叔齐一道回来的—祁渊。
那日贺叔齐身中剧毒,他曾经见过祁渊一面。
“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西洲王紧盯着他 ,语气有些责问之意。
闻言,祁渊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恐,此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若是不说些什么,只怕会连累一些无辜之人。
“西洲王恕罪!此事全是我一人主张的,不关贺将军和其他人的事。”
祁渊开口解释的同时,又将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禁引起了西洲王的猜疑。
“是赵纲派你来的,对吗?”
西洲王目光一顿,看着面前的祁渊,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对!请陛下恕罪,祁渊之所以这么做,实属无奈 。”
说完,祁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将身侧紧握着的匕首,顺势丢到了地上,只得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强装镇定地答道。
“赵纲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刺杀我。”
西洲王看着双膝跪地的祁渊,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带着隐隐的不悦,继续追问道。
“没有!但我若是不听从他的命令,那我就会失去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我宁愿自己死,我也想让她活着。”
祁渊的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淡淡着,看样子不像是假话。
“她?看不出来祁少尉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西洲王也并非不是那么冷漠无情的人,他虽不了解祁渊的为人,可还是将信将疑的选择相信了他。
“想来,你对近日东京城中发生的事,概不知晓?”
西洲王的一番话,让祁渊有些疑惑,他确实不知道眼下东京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从事发到今日,也过了十日了,西洲在东京的探子昨日才将消息传到,可是正巧祁渊却选在了这个时候动手,险些酿下大祸。
“赵纲已死,他根本威胁不了你了!”
西洲王彼时早已对祁渊放下了防备,好意提醒道。
“赵纲死了?谁杀的他!”
闻言,祁渊脸上满是诧异,同时心中又不禁有些暗暗自喜,问道。
而另一边,将军府内。
深夜,砰砰直响的敲门声,将贺叔齐从梦中惊醒,睡在身旁的陆望舒也紧随其后,同他一起出来查看。
“不好了!将军,宫里来人宣你进宫,说是祁少尉深夜入宫刺杀王上,眼下已经被抓住了。”
还没等贺叔齐走近,府里的小厮就满脸慌张地跑来回话。
听到这话,贺叔齐神情复杂地看向一旁的陆望舒,瞳孔微微一震。
贺叔齐不明白为何祁渊会做这样轻率的举动,西洲王宫哪是那么轻易能潜入的,原本两国之间就多有纷争,眼下又出这个事,只怕西洲王会震怒,到时祁渊肯定必死无疑。
“祁少尉怎么会入宫刺杀?难道他一直对我们有所隐瞒?”
陆望舒不解地问道。
“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陛下宣我进宫,只怕是问罪的。”
贺叔齐神色一紧,有些棘手地说道。
“那可以不去吗?你现在去,万一西洲王真的震怒,你岂不是也无法逃脱。”
陆望舒看着他,眼底透着不安,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不禁泛起了酸涩,拧着双眉,问道。